周止雨很坦然。
又沒做什麼虧心事,你杜清秋在這質問誰呢?又不是正宮。
就算範硯西來了都不算正宮。他們隻是訂婚。
……沒想到會突然冒出這人的名字。
周止雨略微閃神,很快恢複正常,剛巧看到杜清秋眼裡一點光猛烈搖動了一下,征服欲很明顯。
周止雨靜靜回視。
他不喜歡這種眼神,把人當獵物一樣。
愛不是征服。至少周止雨認為的愛不是。
杜清秋在周止雨審視的目光下掩飾般笑了笑,沒再反駁,敬業地去開櫥櫃——
晚上要做飯,他去找鍋了。
他偃旗息鼓,周止雨自然不會乘勝追擊,問過來看零食的溫然:“溫老師,巧克力要不要?抹茶的還是原味。”
溫然很禮貌:“謝謝,我喜歡抹茶味兒的。”
江陽沒來拿,他沉默着拿出蔬菜,正忙着往冰箱裡放。
這些全是和周止雨一起買的,蘆筍,西蘭花,形狀各異,很多菜的緣故,拿出來難免稀裡嘩啦、咕噜咕噜,有一個差點滾下島台。
江陽好險接住這顆翠綠的西蘭花,情場失意之後,智商立刻占領高地了。
當時應該買個榴蓮回來。雖說不知道其他嘉賓愛不愛吃,但周止雨絕對吃,不然不會知道怎麼挑才能挑到好吃的。人家還願意幫他,他這事兒做得太不周到、太不知感恩了。
一會兒得多照顧着周老師點兒。
林詩越背着手走過來,本來想鬼鬼祟祟偷襲江陽一下——純情的人最受不了這種模式了,他很熟練。
但他走到半路,周止雨拿起一盒pocky敲了敲江陽的肩,善解人意地說。
“江陽,林老師來了,你給人家讓個空,别堵着地方。”
島台冰箱在角落,冰箱門打開之後,轉角就有點擠了。如果是在平常,周止雨說這話就隻是為了提醒。
當然,今天不是。
他故意的。
【林詩越偷偷摸摸想幹嘛?】
【笑死我了……周止雨絕對是故意的……】
【好爽……】
【林詩越也沒做錯什麼,本來戀綜就是要接觸不同的人,彈幕能不能别把他說的那麼壞】
【他也沒想到和杜清秋會被看見啊,江陽也不說,好好溝通一下就好了】
【隻能說大家性格不一樣,就是會碰撞出不同的結果】
【别上升價值,這事兒挺簡單的,報紙找報紙,白紙找白紙,你都報紙了還非要白紙舔着你,是不是有點太不要臉了】
【附議,林詩越沒做錯難道江陽就錯了?既然你林詩越能和别人暧昧那江陽就不行?更别說江陽還是裝的】
【什麼叫江陽也不說啊?還怪上江陽了?我真開眼了】
【臉真大,明明是林詩越先傷别人心了】
看到林詩越,江陽眼神有一會兒的停頓,但很快轉開。
他從周止雨手裡把那盒pocky奪下來,抽出一根咬在嘴裡,又還給他。
他就這麼叼着一根pocky,無視在一旁的林詩越繼續往冰箱裡放菜,嘴裡被占,也不用說話,就這麼咔嚓咔嚓吃了一會兒,語氣含糊地轉向周止雨。
“周老師,這太甜了,我吃不完。”
【???】
【卧槽,等會兒,不對,你怎麼???你怎麼這麼會啊???】
【江陽你别裝着裝着成真的了!】
【刺激……】
周止雨正靠着島台和溫然聊晚上做什麼菜,聽到他喊自己,偏過身伸長胳膊,捏住那根咬在江陽嘴裡的pocky尾端,手腕用力一個掰斷,把掰下來那半拿走,放嘴裡吃了。
“那我給你分擔點兒。”
【不是,這節目嘉賓怎麼一個比一個會啊?!】
【周止雨你怎麼這麼熟練啊周止雨!多來點!這麼盤靓條順的做什麼動作不好看啊!】
【就我一個人幻視周止雨像在給狗掰凍幹嗎……】
【狗還要給掰凍幹?狗沒牙?】
【有的是小狗,得掰碎,有的是狗嫌凍幹太大塊,懶得咬了,找主人撒嬌就會這樣】
【你們在說什麼很色的話嗎】
【好、好貼……】
【隻是幫忙,幫忙,看周止雨那麼清醒的眼睛】
蔓越莓碎塊混着餅幹在嘴裡散開,酸甜,周止雨嚼着嚼着笑了。
太有意思了,要是今天一直這麼有意思,他周止雨能在島台站到日落收工。
果然還是吃别人的瓜有意思。
林詩越瞪着地磚縫,感覺腦漿在燃燒。
他從沒被這麼對待過。
他長得好,一直是被人追捧的焦點,即使表明自己是gay,也都是他選别人的份,從沒缺過男朋友。
高興了就談,不高興?甩了就行。
沒人拂過他面子,隻有無數人和他分手之後哭着想和他複合。
男的本來就賤,越得不到越急,越舔不到越想舔。這話林詩越和無數男人說過,沒想到這麼大一個回旋镖紮在自己身上,紮得他爛了個窟窿,風呼扯着要把他拽個踉跄。
他林詩越自己也賤,本來還想釣着江陽的同時和杜清秋玩玩,沒想到人家不咬鈎,自己跑了。
但周止雨現在幹嘛呢?
訓他的狗?釣他的魚?
周止雨要是知道他在想什麼得笑死,一是覺得冤到了無語的地步,二是理解不了這種人的腦回路。簡直無妄之災。
有沒有可能,不是每個人都像你林詩越一樣把追求者當狗,當魚。
大家都是人,都有心。
還好林詩越還有理智,知道誰才是造成現在這個局面的本因,沒先向周止雨發難,而是強壓着不爽問:“江陽,我們能聊聊嗎?”
江陽把pocky吃完,淡淡地說:“我們買了菜,你們該做飯了,林老師。”
他放好所有的菜,關上冰箱,從轉角另一條路走了。
【林詩越的表情好精彩……大發】
【江陽冷起臉來倒也是個帥哥】
【這倒是,沒那種傻憨傻憨的感覺了看上去智商都高了不少】
【純血哈士奇冷起臉來也很帥】
【江陽變帥的原因找到了】
【哈哈哈哈哈有病啊哈哈哈哈!!!江陽什麼時候才能和狗無關!!!】
【看他倆像在看男同版狗血劇哈哈哈好帶勁】
林詩越正想上去追他,路過的管荊打了個哈欠,動作行雲流水,塞給他兩頭蒜:“剝蒜。”
林詩越一口氣險些沒上來:“憑什麼我剝蒜!你怎麼不剝!”
“我做飯,”管荊指指角落裡剝蒜的翟祁、溫然,以及正在洗菜的葉雲磊,又用大拇指指指自己,嚣張又欠扁地說,“這六個人除了我,就隻有杜清秋會做飯,你要是也會做,就不用剝。”
【管荊用兩頭蒜斷了林詩越的位移】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不會做飯就剝蒜,剝蒜吧孩子剝蒜吧】
【嗯嗯嗯?管荊看着這麼裝貨沒想到會做飯?】
【我現在信大家都是素人了,這東西演員演不來】
【什麼地獄笑話】
【今天也在雙手合十期待有人拯救内魚】
【沒人看見翟祁剝的蒜嗎,他完全在搗亂啊!一個蒜扒得坑坑窪窪的!!!】
【能剝就是好孩子[擁抱][擁抱]這麼乖的寶寶不多了】
【守護!】
江陽回宿舍,周止雨也回宿舍。
他拎零食回來,塑料提手勒得手疼,自己倒沒吃什麼,在房間裡沖了半天手消痛,敲門聲就在這個時候來。
“進!”
“周老師,你在嗎?”
周止雨甩着手從盥洗室出來,好笑地說:“現在六個人在做飯,除了你,就隻有我在了。”
江陽呼出一口氣,把手裡的藥膏遞給他。
“你大概率要用。”
周止雨看到名字就笑了:“扶他林。”
江陽不好意思地笑:“别提他了周老師,難受。今天謝謝你幫忙。”
周止雨接過來:“正好,我也有東西給你。”
江陽:“?”
周止雨把褲兜裡的軟糖拿出來:“給,剛才的軟糖,你吃了吧。畢竟貼過你的臉,給别人吃不太好。”
他說着說着停了,是又想到範硯西。
他肯定是和這人電話打多了,連這種地方都開始向範硯西靠攏。他以前不會在意這種細節。
——範總才是最該喊冤的人。他明明隻打了兩個。
江陽愣愣地接過來,撕開軟糖往嘴裡塞,一個,又一個,低落地大口嚼起來。
青蘋果味兒的。
【這個表情……唉,哈特軟軟】
【zzy你就這樣四處留情】
【江陽要不你改喜歡周止雨吧行不行算我求你】
【落水狗的味道是青蘋果味】
【我靠好咯噔,但又有點那個感覺】
【别管了,亂嗑吧,節目拍哪個我嗑哪個】
【周止雨沒明确表态之前我絕不服輸……我家1到底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