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謝卿一直不居住,能不能租一間屋子給我的表妹呀?她今日在鹿鳴書院當了差,往後,她就常居京城了,隻是客棧的費用太過昂貴了,頗不劃算,我想問問謝卿願不願意騰出空宅子裡的一間屋子,哪怕是丫環小厮的居所也可以。月租銀錢,謝卿您看着開,多少我們都願意付,絕不跟你讨價還價。”
“鹿鳴書院?吉慶大街後巷?”
“謝卿你知道啊。”
“與塾師高遠打過交道,為人不錯,你表妹一個弱女子,在他那做事,我倒放心。至于宅子,我有座正好在吉慶街,今日差管家打掃一下,騰出來給你表妹住,月租不收了,但我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順帶幫我打理宅子。我人不住,下人們懶散些,打理不勤,我要她幫我調教好下人們。另一套宅子也一樣,我額外會付她管理的月錢。也算互惠互利。”
蕭蕪心裡樂開花,不收月錢還能拿到管理費,小小知道了肯定會開心的。
“另一套宅子在哪?”
“北街謝府。”
蕭蕪睜圓了眼,“謝府?!那座氣派的謝府是您的宅院?”
蕭蕪對京北的地形了然于心,早在初入京城時,蕭蕪就見過那套宅子,在最繁華的北街中心,宅子足足占了半邊街。謝府匾額還是金子做的,陽光下看着特别耀眼豪奢,蕭蕪羨慕不已。當時就在想,這套宅子的主人定是富甲一方,屬于京城響當當的大人物吧。
原來,那是謝修行的府邸!
她無數次路過那個地方,每每見一次都要感歎一下它的金碧輝煌。
“兩套各占地十七與二十畝,管理起來費時費力,所以每年三千兩。”
三千兩?!蕭蕪目呆口咂。
“謝卿你還缺人嗎?看我行不行?”蕭蕪已經開始毛遂自薦了。
謝修行拍拍蕭蕪的頭,說道:“你好歹是富家公子出身,就莫要惦記我那碎銀幾兩了。”
三千兩啊!謝卿你竟然稱之為“碎銀”?!蕭蕪踮起腳尖,覆在謝修行耳邊悄悄地說道:“謝卿,您不會是貪污了吧?”
謝修行此刻耳根紅透,忽而被她逗笑。
一雙彎彎的月牙眼露出鮮有的清瑩秀澈,正因平日言笑不苟,他明媚的笑容輕易即能勾魂攝魄,迷人心智。
“雖不是貪污,但卻也是不可告人的勾當。”
“啊?”蕭蕪欽佩他的坦誠。
所以,她無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消息?
謝修行示指抵在唇間噓聲,眼眸宛如狐狸般狡谲。
“我什麼都沒聽到。”不管什麼不可告人的勾當,那是什麼?蕭蕪不知道,她什麼都沒有聽見。
謝修行挑唇一笑,揚袖離去。
徒留蕭蕪風中淩亂......
不管怎樣,蕭蕪得趕緊把好消息告訴小小,順便參觀下謝修行的宅子,美哉美哉!
吉慶街。一座富麗堂皇的高雅宅院前,小小流露出驚羨的眼神。
謝修行帶着她們走了進去。
剛跨入門檻,蕭蕪就被眼前蹴鞠場般大的院子震驚到了,寬敞得特别想在此踢場酣暢淋漓的蹴鞠比賽或者跟付訣痛快比武一場。場地大任由發揮。
“小小,宅子空着也是空着,你要是想住哪間,自己挑 ,不要客氣,蕭琰的表妹就是我的表妹,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
蕭蕪走到謝修行身後,低聲說:“謝卿您也太給面兒了。”
謝修行回眸,細語:“誰說給你面了?我是憐香惜玉。”
蕭蕪偷偷在他背後噘嘴,變臉可真快。
“多謝謝大人相助,小女子陌何夕,感激不盡。”小小行禮,舉止溫婉動人,孱弱得令人生憐。
“姑娘客氣。”謝修行作揖。
他側過臉對蕭蕪輕聲囔囔,唇瓣幾乎未見張合:“不愧是表親,一樣的瘦小。以後多吃點。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大理寺廚房苛待了你。”
蕭蕪發覺謝修行不知道怎樣關心人。說話不好聽,但他本意其實是在關心蕭蕪的身體。她明白的。
管家前來迎接謝修行,“大人,宅院已經為陌姑娘整理好了。”
“帶小小姑娘去看看。可有什麼不妥帖之處。”
“不用了。大人,您能讓我住在謝府,我已然萬分感激,不敢再叨擾管家了。”
“那我叫幾個仆從去幫你搬行囊。”
“更不必麻煩了。肩上的包袱就是唯一行囊。”
“跟你表兄還真是像啊。”
蕭蕪笑而不語。她那是逃命要緊,哪裡還顧得上帶其他東西。不過她的一個包裹可價值連城,房契、地契、莊子和鋪子的憑據,還有她母親的嫁妝,可都握在她手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