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海邊]
對方給他的摯友入土為安,他一定很看重這點。
織田作之助擡着骨灰盒,這裡面放着山本寬所有骨灰。
助跑跳躍,精瘦的腰身弓起,手臂上擡,手腕一沉一松,善惡觀很弱的紅發少年絲毫不客氣的把骨灰盒裡的骨灰,連同裡面沒有燒完的骨頭一起抛進了大海。
漆黑的骨灰盒在夜海上劃過一道閃亮的弧線,撲通一聲掉進無邊的大海。
月光在海面上散發着瑩瑩的光輝,昨晚這片海洋埋葬了一群黑手黨首領,今天送葬了一個殺手。
做完這件事,織田作之助站在沙灘上,海風吹起他的紅發,露出微彎的眉眼。
死無葬身之地。
系統能感覺到作之助親的心情好了許多。
對方對他的複仇中途夭折但那也是殺心。
織田作之助怎麼報複也不為過。但它覺得他有點幼稚。這種報複方法,雖然是挫骨揚灰了,但莫名像是給對方舉辦海葬。
它沒再想下去,作之助親和它說話了。
[系統。我以後有了想發展成摯友的人要帶他去lupin]
織田作之助盯着面前的沙灘,月光在紅發的邊緣灑落,钴藍色的眼睛像夜晚沉重的海域,泛着清涼的銀光。
他想要再擁有一個可以為之複仇的人。
除去父母的角色,現在這個人類的角色是摯友。
這個十四歲的少年想着眯起眼睛看遠處的海面,内心更期待他會成為一個人的摯友。
會有一個人也願意為摯友複仇,為他複仇。
他沒有想過用生命平息報複的火焰,這個世界沒有寬恕。如果不能讓摯友複仇,他會選擇在臨死前同歸于盡。
少年預料着未來的死亡,然後接受死亡,還猜想死後會發生什麼。
下一秒,系統的吵鬧輕擾了他的想象。
高昂興奮的聲音充斥進織田作之助的大腦。
[親親!你在和我說你的未來!作之助親!這是第一次!]
[系統親沒聽錯,對吧。我沒有聽錯!]
織田作之助轉身,繃着嘴角不想回答。
他不明白一個期待的想法,系統還要求證,他說的很清楚。
他不理,系統加重了語氣,[作之助親,系統親好感動,系統親要哭了]
織田作之助對他展露了他内心的心願。哪怕這隻是一個交朋友的想法。
系統真有點哭腔了。
兩年啊。
整整兩年。它軟磨硬泡了兩年,這個少年才給了它信任。
時間太長,它都對自己一直保持熱情這件事感動了。
織田作之助聽着腦子裡的吵鬧聲抽了眉,它這麼激動,說着莫名的話是傻了嗎?
怎麼突然又要哭了。
被懷疑傻了的系統轉頭又高興地問:[作之助親,我們明天去做任務怎麼樣]
它太過興奮,還笑了幾聲。對它放心的作之助會好好工作吧,它能早點攢夠能量。
又哭又笑的聲音讓織田作之助動作一頓,[你沒出問題?]
[你的情緒變得很快,是瘋了嗎?]
是瘋了嗎?
瘋了嗎?
瘋了?
系統隻覺織田作之助的聲音在環繞。
織田作之助懷疑它精神有問題!系統立馬叫冤,[系統親才沒有瘋,更沒有出問題]
[明明是作之助親您這兩年真的冷淡。每次系統親先開口,還動不動叫系統親安靜]
[您這幾日的主動開口,剛剛還主動向系統親表達了您的未來期待,系統親簡直受寵若驚]
[我隻是情緒活躍了點,才不是瘋了。]
在系統嘟囔聲中,織田作之助沉默一陣,他問:[你要出來嗎?]
話語閃過他和系統交流的意識海裡,震住了喋喋不休的系統。
織田作之助知道他在說什麼嗎?
怎麼可能!
[你來到現實的世界,也許就不會無聊]
織田作之助像在說一個如吃飯喝水一樣普通的提議,語氣也不見起伏。
聽說總在一個地方的人會被逼瘋。這個系統也是吧?
它應該是無聊到瘋了,剛哭了轉頭又笑,還吵。
紅發少年沒信系統說的沒瘋。
系統怔愣的,緩緩看向外面的少年。
作之助親的腦子怎麼長的,一臉平靜的提出這種瘋狂的事情。
它能離開宿主身體,那不就變成了獨立的生命,能夠用行動實現自己的想法。
宿主不是都害怕系統會背叛或者暗地裡有小心思嗎。
在宿主身體裡,他們的身份就是人類和工具。
一旦它出現在現實,它會是生命。兩個生命之間很難保持上下級的服從關系。
作之助親真不怕它出現在現實裡颠倒他們的身份,強迫他完成任務?
系統按住心動的核心,難耐的想:怎麼會有這麼不講道理的人。
一旦決定相信就不自覺交付出所有的信任,之前試探它的作之助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