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作之助沒有擡頭看是什麼人在盯着他的手看。
平複心情的系統通知了他這件事。
系統假咳了兩聲,希望作之助親别在意它哭的事情。
太有失水準了。
能讓它破防這麼多次的也就是作之助親。
[作之助親,您的任務目标已出現哦。親親,他在看你的手]
系統通知完,接着核心一跳,目光不住地打量這個注定死亡的任務目标。
束起的棕色長發前面容清秀,确實是他們要找的任務目标。
但是那雙黑色眼眸裡的神色是不是有點怪。
再仔細看看,系統心下又不太确定了。好像就是個普通人。
這個人是個少年,不太符合他的目标。草野陽平遺憾收拾好眼裡的惡意,嘴角綴上一點笑。
他還是喜歡選擇女性。
織田作之助立刻感覺到那股視線将要撤開。
合上手下的書,織田作之助看向他的任務目标。
草野陽平一愣,視線一瞬間被那雙眼睛吸引。
織田作之助思考着該用什麼方法帶走這個人。
他沒傻到去做當街殺人的事情。橫濱警察沒用但還是存在的,他的行為也是在犯罪,不能留下證據。
在他想着抓草野陽平的時候,草野陽平也在想怎麼帶走他。
原本草野陽平是打算放棄這個紅發少年,可他的眼睛讓草野陽平改變了主意。
钴藍色的,擡眸便是天空的眼睛。
被注視的時候,他恍然間靈魂甯靜了片刻。
織田作之助下一刻便看到任務目标靠近,彎下腰看他。
草野陽平将手提包甩到後背,食指勾着帶子,微弓後背,溫柔笑道:
“你好。我常來這裡喝咖啡,但這家店這個點最近實在冷清。不介意我拼個座?”
送上門?織田作之助仰頭觀察一瞬面前這個青年,心下了然。
對方今天選了他做獵物。
織田作之助拿過放在旁邊椅子上的雙肩包,挂在椅背的一邊。
他說:“請坐。”
草野陽平将包靠在椅背上,順勢坐下,“你是這家店的新客人?第一次來?”
“是。”織田作之助将桌上的兩本書放在一起,露出兩本書的封面。
接着他看了眼書店的方向再收回視線,“我聽說書店能到買這本書的中卷,來這裡買書,之後就在這裡看書。”
草野陽平随着他的目光一看,這一帶他都很熟悉,他看向的就是書店的方向。
再暗自看一眼面前這個少年的裝扮,像個學生。草野陽平笑道:“我叫草野陽平,是橫濱國立大學的老師。”
“有興趣認識一下嗎?”
幾秒後,他看見這個少年開口。
“織田作之助。”沒有說假名,但織田作之助也沒有介紹自己。
草野陽平笑意不變,他說出名字足夠讓草野陽平知道他願意聊下去。
草野陽平看了下兩本書的封面,這兩本書他家的書房也有。
心下便有了讓這個少年跟着他走的誘餌。
他笑了下,“我先去點一杯咖啡。”
織田作之助目送他離開座位。
草野陽平在點咖啡的時候和店員閑聊幾句後問。
“外面那個小孩今天第一次來啊。”草野陽平笑道:“之前沒見過。”
這個長發青年經常來咖啡店,店員和他很熟悉。
女店員填寫着訂單,聽見草野陽平的話還一愣。
她看向外面才想起來不久前給這個少年寫過訂單。
織田作之助正在玻璃窗外重新閱讀那本書。他确實很喜歡這本小說。
這麼一看,她才恍然想起來,是那個帥氣少年啊。
也沒奇怪怎麼轉頭就忘記了織田作之助,她上班不是每個客人都能記住的。女店員回道:“是啊。草野先生,今天和平時一樣是美式嗎?”
草野陽平的手臂随意搭在櫃台上點了頭,視線從調試咖啡的店員身上離開看向外面的織田作之助。
讀書的織田作之助看起來是個學生,但作為老師,草野陽平能看出來面前這個少年目前沒有上學。
他心下評估織田作之助的狀況。看衣料應該家境不錯但又不在上學。
和家裡鬧别扭了不想上學?
是不被認可,還是什麼。草野陽平的眼眸更加暗沉,想到了總是瘋狂不滿的母親。
深吸一口氣,草野陽平又帶上溫柔的笑想着現下的目标。
他隻報名字,有點警惕性,不過不難應對。
确認織田作之助就是愛書,暫時辍學的學生,草野陽平轉頭想最近的橫濱警方。
上次寄出去的那雙手很細膩,它的主人是橫濱有名的政客之一的女兒。
這個案子警方最近在嚴查,但草野陽平不覺得他們能查到他,一方面對自己的狩獵不會被人發現這點足夠自信,一方面是誰會懷疑一個溫文爾雅的大學老師是殺人犯。
橫濱的罪犯不都是那些黑手黨和流浪兒嗎。
草野陽平再回到座位時對看他的織田作之助說:“你在看這本小說的上卷啊,我能看一下另一本嗎?”
織田作之助适時做出點疑惑的神色。
草野陽平指了指自己的手提包,“我教文學系,也兼職寫書。每天會來這家咖啡店觀察别人的生活積累素材。”
草野陽平說着想起那些無手屍體,嘴角翹起,溫柔的弧度中掩着惡意。
“我覺得你是個不錯的素材。”
草野陽平歪了頭,笑道:“閱讀的書一般也能體現喜好。這本書我有收藏,但并未仔細看過,我想現在就了解你。”
“所以我能看一下你的書嗎?”
草野陽平才不是個作家,他就是個普通大學老師。系統氣鼓了臉。
早知道今天會遇見那個叫夏目漱石的作家勾起作之助親的寫作欲,它就不選草野陽平作為任務目标了,這個人居然撒謊都能碰到作家身上去。
[不給他看!他在說假話]
系統也是察覺出被織田作之助納入地盤開始放縱了。
钴藍色的眼眸微垂,織田作之助擡手放在書上,在草野陽平以為他要交給他時,他拿着書放到另一邊。
織田作之助将上卷放到一旁,手掌壓住封面,神色和肢體動作都在拒絕草野陽平。
被寵的系統瞪草野陽平,沒完成評分前,和作之助提寫作的它都不喜歡。
這關乎它的痛苦。
草野陽平被拒絕也不惱,他決定了一個獵物可沒那麼容易放棄或者惱怒,而且對方似乎上鈎了。
織田作之助擡眸,眼眸不似平時靜默,點染了一點好奇,幾分青澀和警惕。
“選我作為素材?為什麼?”
“眼睛。”草野陽平支起下巴,束起在腦後的長發順着他的動作落在桌面。
他看着織田作之助,黑眸中暗藏血紅,是陽光穿越眼前這個少年的發絲落下的顔色。
“你的眼睛讓我平靜。”
織田作之助微蹙了眉,他立起手裡的書,落在桌面發出輕微的響聲,微嚷了句:“眼睛怎麼能做寫作的素材。”
草野陽平輕松一笑,“當然不止眼睛,你說出口的每一句話都能是作家筆下的文字。”
他看着面前的少年一愣,偏過頭去。
“還包括這些嗎。”織田作之助偏過頭,低喃了一聲。
他的聲音輕緩,卻也能讓旁邊的人聽清。
草野陽平眸光一動,他問:“你對寫作感興趣?”
系統從織田作之助說話開始就發懵,織田作之助身上安靜的氣息突然添了幾分活躍,不太像它了解的他。
這時候聽見草野陽平又提起寫作,系統再瞪了他一眼。
織田作之助坐直了身體,目光帶上幾分小心,他看着草野陽平似乎在不确定他怎麼知道的。
“我是有寫作的打算,但是不知道怎麼開始。”
草野陽平心下一笑,果然說點感興趣的,這些獵物的防備心就像紙一樣容易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