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火車在鐵軌上平穩行駛,車廂裡亮着昏黃的燈光。窗外一片漆黑,偶爾閃過幾戶人家的燈火。鐵軌發出有節奏的"哐當"聲,空調呼呼地吹着冷風。幾個乘客在卧鋪上打盹,還有人低頭玩着手機。乘務員推着小車經過,售賣零食和飲料。遠處城鎮的燈光越來越近,月台上的電子鐘顯示着時間。火車減速進站時,刹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驚醒了幾個熟睡的旅客。
終于到家了。
虞甑推開自家的大鐵門,鐵門下的輪子由于不平整的水泥地面,拉開的時候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因為沒有刷漆和使用防鏽油,所以風雨的侵蝕使得門把手有了黃褐色的外衣,手掌隻要有一點汗去觸摸,就會被附上一層氧化鐵粉末。
虞甑胡亂拍了一下手裡的鐵鏽,“爸,我回來了。”裡面的虞甑父親出來看了一眼,沒說話,轉頭就又進去燒火做飯了。虞甑知道父親的性格,也沒說話,進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虞磊也回來了,兩個人打了個照面,然後虞磊幫自己姐姐打掃了一下房間,就自己回了房。
虞甑知道家裡這兩個人對自己是有感情的,隻不過不知道如何表達,從而導緻會讓外人誤以為這一家沒什麼感情,虞甑其實有的時候也會失神這份感情。
虞甑已經很久沒有給母親掃過墓了,這次回來也算是盡盡孝道。虞家三口吃完早飯一起出了門。
掃墓很快,隻要把墳頭的草給除掉,露出小土包,然後插上棍子,上面挂着當地特色的白色彩帶,再燒點紙,擺上好吃好喝的就差不多了。虞甑邊幹活邊把心裡面的話無聲的和母親說着。其實沒什麼話,也就是一些關心的話或者牢騷,但是虞甑在一堆牢騷話裡面提到了簡言。虞甑臨走時深深的看了一眼墳冢。
媽,我下次再來看你
不知為什麼,虞甑想起了簡言,她在幹嘛呢?
簡言這邊,給外婆祭祖已經接近了尾聲。回頭和單姨還有張叔說“走吧。”每一年簡言都會回來給外婆祭祖,今年之前還會有昭雪的陪同,但是今年,不知道母親會不會來。簡言不想去想。
正準備走的時候,簡言母親來了。
“媽,你來了。”簡言對于母親的到來沒什麼驚訝。
“言言,你比媽媽來的早,好孩子,吃飯了嗎?等等媽媽,等媽媽和外婆說會兒話就帶你去吃飯。”然後昭雪就去了。
“單姨,張叔,你們先走吧,我等會自己回去,放心吧。”簡言朝身後的單姨兩口子說。單姨和張叔替簡家幹活很多年了,自然知道他倆此時在這兒确實不合适,于是應着就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昭雪下來了。
“走吧,言言,媽媽帶你去打邊爐。”兩人一起上了簡母的車。
“姐,你這次什麼時候走?”虞磊知道姐姐目前的工作和地方。
“後天。”虞甑小口的扒拉着碗裡的白菜,隻有一小碗米飯。
“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你身體不好,讓你多吃點飯,你就沒聽過我的話,吃這麼一點,難怪你容易生病!”虞甑的父親突然生氣朝着虞甑喊到,虞甑也突然來火了,朝着父親大吼,“我不想吃不行嗎?我身體不行?你多想想自己吧,你倆有一點小病就去打針吃藥,倒看誰身體不行,看誰先倒下!”虞甑剛說完就後悔了。
虞甑很讨厭父親的控制欲,很啰嗦,而且總是不會好好說話,動不動就吼,說話也很難聽。但是,虞甑沒有意識到自己和父親說話的時候,就是自己讨厭的樣子。
回深圳的日程提前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