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廷三進宮,坐上警車,賓至如歸。警車車速嚣張,每一次急彎,就有一種貼牆飄移的感覺,可若是真英雄怎會畏懼,天上電閃,此乃雷公助我。項廷平時一年不見抽半支煙的,但問警察借煙借火,一來二去三個半彎拐過,不知怎麼給他發展起了深厚的戰友情。
藍珀接起一個陌生号碼,裡面竟然又傳來項廷這個崽種的聲音。藍珀隔着無線電就被髒到了耳朵一樣,項廷還沒說話,藍珀先扭過頭一陣幹咳。
項廷說:“這我問人借的手機,你記得我的号碼,對吧?”
“……怎樣?”藍珀的調子依舊拿得很住。
“有事情就打給我,沒事情也盡管打。可以嗎?”
“這關心來得正是時候,你真是我的開心果。”藍珀不想爆發二輪争吵,但退一步越想越氣,“你在耍什麼男子漢派頭?說得好像我才是犯人?”
“我是犯人。”
項廷的語氣裡卻沒有半分後悔的色彩。
他抱着吉他上場的時候,就猜到了這個結局。原先設想的還比這個更慘烈些,想着自己一走藍珀就會從角落裡召喚出一群大漢,頭給他捏爆。
藍珀對他惡劣才是常态,藍珀對他好那叫奶嘴戰略。項廷比誰都清楚。但也許是他抵禦誘惑的上限還摸不到姐夫媚功蠱術的下限,藍珀曼哈頓妲己,項廷也就甘願為他變成一瓶開了瓶的二鍋頭,沖勁十足地走向滅亡;又也許是項廷自願領的罰,畢竟強/奸以後又強吻他,項廷清楚地感覺到,藍珀明明被吻到沒法吸氣兒了,卻氣得像一個越蒸越發的胖胖饅頭,強烈的戰栗從他壓在項廷肩頭的雙手上一陣又一陣地傳到項廷腦海裡。人生左不過一場厮殺,項廷于是便渾身是膽地丢下了手機,一人做事一人當。
故打這個電話,項廷是為了說:“上回舞會,有個小孩找你合照,一張照片掉了,我怕别人撿到……”
藍珀随之笑了:“所以你先撿了?”
說的是樂佩公主那次,聽着很像個不甚高明的威脅,像狗仔說要公開女明星豔照。
“那麼,你的心動價是多少?”藍珀一副輕蔑又超然物外的态度。
“我不是那個意思。”項廷連忙解釋,“我放在一個密封的信封裡,我會托人寄給你,你收到了不要怕。”
“你這麼細心為我兜底,默默地幫了我大忙,真像個大事小事都要管一管的小老婆呢。這麼體貼的舉動,為什麼不早點讓我知道?我可以給你一個甜甜的謝意哦。”
項廷好會兒才說:“我怕你說我變态。”
“小變态,是不是在期待我找你算賬?這麼大膽的挑釁,我就笑納了。”
“反正你這種穿法别有下次了。”項廷不是有心補充的,“别穿着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