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會議室裡,瓦克恩一個勁兒盯着自己合着的雙手。他覺得嗓子眼有點發幹,費勁地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
麥當勞都快賣身還債了,股東權益為負,董事會天天發愁,就這個大蕭條的現狀,藍珀居然還要重倉買入。
藍珀的這張臉,瓦克恩看不懂隻能反複觀看。
“你先開個價吧。”瓦克恩刻意把語氣壓抑得漠然。
“那好,我可以給你的價格是50美元一股。”藍珀說。
“不可能,這太低了。”瓦克恩看了看手表,露出一副很不耐煩,“别想撿漏”的樣子。
“那你要多少?”
“60美元左右吧,差不多就行。”
藍珀笑了道:“你這樣做缺少紳士風度。”
瓦克恩同樣也笑:“你的報價亦和貴行的氣派殊不相稱,有失體面。”
“但我們最好還是少講點氣派,多做點生意,你說呢?”
“藍,我隻是随口說說的,想引起你的注意。”瓦克恩敲出煙鬥中的煙灰,“折中一下,如何?”
“我們是不可能在這個價位上交易的。我就講這些。除非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要我解答。”
瓦克恩遲疑了一下。
藍珀遺憾地搖搖頭:“那好,那我不買了,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藍珀理了理散落在額前的頭發,接着他埋怨這裡缺少新鮮空氣,滿屋子都是煙霧。
瓦克恩親自起身去開一點門,經過藍珀身邊的時候,他俯下身來幾乎半蹲着,很親近地說:“好吧,我覺得50美元也應該行得通,但是我必須跟董事會先商量一下。這個先别說出去。”
藍珀坐在位子上,臉上冷冰冰的不帶表情。瓦克恩也沒直起身體來。
“似乎我來得不是很巧。”
白谟玺出現在打開的門外。聽說招标會将近尾聲了,他再不來,藍珀就走了。
“請别見人就咬。”藍珀背對着他說。
藍珀的口吻一向是很輕的,輕到極點,但是有股華貴而熱烈的感覺。别人說shit,他最多說shiity,而且說得像kitty。所以白谟玺被他促狹了一句,竟通體都舒坦了,髒腑歸位。秋水中新月的倒影,冷豔而脫俗。已經愛上了這種被攻擊的感覺,沉迷于他那點挑逗的野性。
瓦克恩說:“白先生?你來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白谟玺回過神來,托辭道:“哦!我剛剛碰上項廷,問了幾句最近功課怎麼樣、缺不缺錢花,結果這小子溜得可快,我正在四處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