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吉察覺到他的視線,也回望過去,四目相對。
又大又清澈的眼睛微微發紅,我見猶憐。
突然,獄寺福至心靈,好像每次心跳加速的時候,都是‘她’帶着面紗的時候,他隻能看到那雙眼睛!
那雙和十代命很像很像的眼睛!
他第一次扪心自問,令自己偶然心動的到底是眼前這個Omega,還是那雙自己注視了十年的眼睛?
即使隻是問題本身都讓他不禁全身微微顫抖,神魂震顫。
綱吉注意到了他異樣的神情,在手機上打字,準備問一問。
獄寺魔怔般将手緩緩伸向面紗,想知道如果看着整張臉,自己是不是就沒有這種像棉花一樣,塞滿整顆心髒的情緒了。
快了,他的手已經碰到了面紗,感受到了那柔軟而冰涼的觸感。
綱吉突然回過神來,一個側身躲了過去,一把抓住了他居心不良的手。
獄寺眼神從迷茫變得堅決,緩緩說道,“讓我看看你的臉。”
稍稍用力,他的手抽了回來,便再次襲向那遮蓋真相的,薄薄的,脆弱的面紗。
阿綱來不及多想,轉身就跑。
他現在也不能點燃火焰啊,哪裡會是獄寺君的對手!
獄寺二話不說,追了上去,鐵了心要看到他的臉。
兩人一前一後,跑出了房間,在走廊裡上演追逐戰。
阿綱心裡哭爹喊娘,媽呀,獄寺君突然間是怎麼了,為什麼二話不說就要扯他面紗啊!剛剛不是還很和諧的嗎。
他快速回頭看了一眼,獄寺君離他隻有四米了,被追上隻是遲早的事情!
綱吉一邊加快腳步,一邊自暴自棄的想,如果被抓住了,說自己有異裝癖不知道能不能隐瞞過去。
前面一個轉角,或許還有希望。
阿綱用盡全力轉彎,進入獄寺的視線盲區。一把扯掉了身上的女裝和面罩,沖進了最近的一個房間。
他躲在正對着門口的沙發背後,大口大口喘氣。
等等!他記得,這個房間是......
大門被粗暴地推開了。
獄寺朝着裡面吼道,“你跑什麼,快出來。你是不是心裡有鬼?”
“你在幹什麼?章魚頭?”
窗簾突然被拉開,整個房間亮了起來。
裸着上半身的了平正站在窗邊,手裡扯着窗簾。
阿綱和了平四目相對,大驚失色,腦子一片空白,全身肌肉緊繃到了極點。如果這個時候,獄寺君問起來的話,不會轉彎的大哥一定會老實回答。
“哦,對了,這是你的房間。”獄寺站直了身體,恢複常态,“你看見十代命的未婚妻茉莉了嗎?”
惡魔的聲音響起了。
怎麼辦?難道秘密馬上就要暴露了嗎?
他全身肌肉緊繃,任命地閉上了眼睛,等待着頭上将要落下的刀斧。
“沒有哦。我沒有看見她。”他捋了一下睡得亂糟糟得白發,十分随意。
一句話将綱吉從地獄帶回人間。他整個人一下子松懈下來,全身失去了力氣,滑了下來,細細顫抖。
獄寺皺眉,“你确定?我明明聽見開門的聲音了。”
“我為什麼要騙你呀?”了平坦蕩蕩地說道。
如果是别人,獄寺還要質疑一番,搜查一下,可是眼前這個人是了平啊。
于是,他思考着退出了房間,還關上了門。
阿綱從極度緊張的狀态中恢複過來,踉跄了一下,站了起來,“謝謝大哥。”
了平跑過來扶住了他,滿臉疑惑,“你謝我什麼?我什麼都沒有做啊。不過你為什麼穿成這樣被獄寺追?”
阿綱看了看手裡像抹布一樣的裙子,再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身體,明白了過來。獄寺君問的是有沒有看見茉莉,而大哥看見的是他。
回答沒有,是理所當然的。
“這個......”阿綱移開了視線,這個該怎麼解釋?
“哦!我極限地明白了,你和章魚頭是不是在懷念并盛的日子。那時候你不是經常這個樣子出現在我們面前嗎?”
阿綱擡起手遮住泛紅的臉龐,“别說了。”
了平看到他這副窘樣,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我開玩笑的。不過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綱看着大哥赤誠的眼神,實在不想随便編一個借口騙他,“大哥,對不起。這個可不可以以後告訴你?”
“行啊,你不想說的話,不過......”他皺了皺眉,“你身上為什麼全是茉莉花信息素的味道?”
阿綱瞬間僵住了身體,随後還是打臉地撒了謊,他眼睛撇向一旁,“昨天晚上,我和茉莉在一起......”
“哦!澤田也是個大人了。”他看着他,帶着欣慰。
太好了,他相信了。
阿綱一口氣都還沒有來得及松,了平緊接着問道,“不過你自己的信息素氣味呢?我為什麼聞不到了。”
啊!一句話再次讓他手足無措,心提到了嗓子眼,額頭冒汗。
他腦子瘋狂運轉,嘴巴裡愣是沒有編出一個像樣的借口。
“這也是不能說的嗎?”了平抿了一下嘴唇,“好吧。那我就不問了。你想說的時候,自然就告訴我了。”
綱吉充滿感激地注視着他,“那我先走了,大哥。謝謝你。以後一定告訴你。”
大哥表面上是一個糙漢子,卻也有一顆體貼的心。畢竟他在未來收集情報回來,都會給藍波和一平帶東西。
“去吧。”
阿綱轉身走到門邊擰開房門,突然一件衣物落在頭上。
背後傳來聲音,“雖然我覺得你現在的樣子很男子漢。但是被外人看到還是不好吧。穿上再走吧。”
綱吉的心仿佛被溫泉浸泡着,暖洋洋的。
果然有這群夥伴陪在身邊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他回頭看了了平一眼,露出溫暖的微笑,乖乖把黃色的襯衣和黑色的西褲穿上了身。
大哥身上青草味的信息素将他包裹着,好像自己也成了一棵曬着太陽的青草,渾身暖洋洋的。
他穿着了平的衣服,總算溜回了自己的房間,重新換上裙裝,帶上面罩。
怎麼辦?看獄寺君那樣子,總部是不能待了。真怕他就那樣沖過來扯他的面紗。在茉莉回來前還是去哪裡躲起來吧。
但是他既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以他現在的身份又能去哪裡呢?
他思索着,走出了彭哥列總部,卻不知道該去哪裡。
很快這個問題就不用他思考了。
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人突然沖了過來,将他綁住,一把丢進了車裡,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