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寺看到那個白色的身影,漸漸停下了腳步,愣愣地看着‘她’。
‘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包着頭,遮住臉,一如他們初見的那一天,隻露出一雙眼睛。
可是空氣中分明是十代目的信息素氣味啊。
如同冰雪消融後露出的青草,海岸退潮後露出的黑色岩石。
他明白過來。
原來,他看到的,自始至終是眼前這個人啊,隻有眼前這個人。
可是......
追着綱吉的人看到獄寺出現,紛紛掉頭逃跑。
綱吉跑到獄寺面前,停了下來,扯下了臉上的那塊布,露出整張面容,“是我。”
“我知道。”獄寺語氣輕緩,眼神波動,凝視着他。
“快點!我們快點回去找茉莉。”阿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沒有留意到他異樣的眼神,想立即轉身回去。
獄寺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用力将人拉進了懷抱,将下巴擱在他的肩窩,聲音低沉,緩緩說道,“我終于找到你了。”
“啊?是啊,不是因為我給你發了定位?”阿綱不知道他這是咋了,心裡擔心着茉莉,可還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撫他的情緒,“我們還是先去找茉莉吧。我怕她有危險。”
獄寺收緊了懷抱,置若罔聞。
衆守護者中,他是最經常陪在十代目身邊的。他比誰都清楚,十代目對Alpha一點興趣都沒有。
這些年纏上來的Alpha也不少,可是誰都沒有讓十代目多看哪怕一眼。
十代目對待那些Alpha追求者,永遠都是彬彬有禮,保持着距離。
獄寺隼人不知道幫十代目丢過多少鮮花,送回去多少貴重禮物,轉贈給藍波多少吃食。他嘲笑過那些人不自量力,可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成為其中的一員。
是啊,他和他們一樣,又有什麼資本能夠讓十代目心動呢。
獄寺抱了好一會,放開了綱吉,做出了決定,“走,我們回去找她。”
他決定把它深埋地底。
明明它好不容易鑽破黑暗,長出嫩芽,沐浴在陽光下,但隻存在了一個擁抱的時間,便已枯萎。
如果注定會失敗的話,那他不如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繼續守在十代目身邊。
他是絕對忍受不了十代目用那種疏離的眼神看向他的。
等他們回到餐廳的時候,已經沒有任何敵人了。
不知道茉莉怎麼樣了。
綱吉懷着忐忑的心情找到了她,在原來躲藏的位置。她身上穿着他的T恤,蜷縮着身體,将臉埋在膝蓋裡面,全身微微顫抖。
明明才分開片刻,再次見她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但是那感覺一閃而逝,綱吉沒有多想。
“茉莉,沒事了。”阿綱呼喚道。
她似被吓了一跳,爾後擡起頭來,看到是他,驚魂後定地一把抱住綱吉,放聲大哭。
“好了沒事了。”
獄寺見狀,不想再看,轉身朝外走了幾步,背對着他們。
三人有驚無險地回到了彭哥列總部。
幾天後的夜晚,獄寺在辦公室向綱吉彙報那天的襲擊。
“十代目,經過調查,那天有兩撥人,一個是世界頂級殺手——裡昂”獄寺正色道。
“對,我那天就感覺到了,他的子彈攜帶雷之火焰,經過披風的防禦,居然還可以讓我産生痛感。那另外一撥人呢?”阿綱坐在辦工作後面,擡頭望着他。
“說來也奇怪,那夥人隻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家族,他們隻說受了一個委托,根本不知道襲擊的是您。團隊裡更是沒有霧之術士。”獄寺皺起了眉頭,想不清楚其中關聯。
“那委托之人可以找到嗎?”阿綱沉思片刻,開口問道。
“對不起,十代目,那人出現的時候,包裹着整張臉,隻露出一雙眼睛,根本無從查找。”他微微鞠躬道歉。
阿綱揉了揉眉心,歎了口氣,“好吧。我明白了。”
“那十代目早點休息,我出去了。”獄寺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待他走到門口,正好遇見端着宵夜的茉莉。
他撇了她一眼,插肩而過,沒有說話。
走出不遠,他停了下來,聽到茉莉在對十代目說,“來吃宵夜吧。”
“謝謝你,茉莉。”
夜已經深了,走廊裡沒有開燈,他站在黑暗中,轉身看着那透出光的房間,聽着裡面的對話,苦笑一聲,隐入黑暗。
這樣就好了。
辦公室内。
“茉莉,現在夜已經深了,你不用每天都給我送宵夜。早點休息。再說你身體本來就不好。”阿綱微笑着說道。
“原來澤田大人也知道熬夜對身體不好呀。”她調皮地笑了一下,将宵夜擺在綱吉面前。
阿綱看着她纏着創可貼的手指,不忍拂了她一片心意,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拿起了勺子。
茉莉在坐在他旁邊滿懷期待地看着他,“怎麼樣?”
他嘗了一口,誇贊道,“不錯。好,好......”好鹹!好難吃!
阿綱拿出所有的演技,在茉莉的注視中,假裝享受美味的樣子。
奇怪,以前茉莉也給他送過不少宵夜。雖說沒有現在符合口味,至少是好吃的。可現在的宵夜真的很難吃,連味道都沒有調對。
難道是因為新學的日式料理,所以不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