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腰。”
“我先說說明,我隻能一刀下去,不會有多好看。”
“沒關系。”他聲音淡淡的。
隻聽咔嚓一聲,事情就結束了。綱吉體貼地找了根繩子,将那長發綁好,放在床頭櫃裡面,說不定他會想留着。
“好了。”綱吉幫他把頭發撥到胸前,看見他突出的鎖骨,再次驚歎他真的太廋了,簡直是皮包骨頭。
可是他現在是虛不受補,也不能一下子給他吃很多東西,否則腸胃會受不了。現在還隻能吃粥,隻能一步一步來。
六道骸看綱吉對自己有求必應,于是更裝出十分的可憐和虛弱,得寸進尺,“這幾天,你可以照顧我嗎?我不想讓讓别人看到我這副樣子。太醜了。”
看來這些年來,唯一處于活躍狀态的,是腦子。
綱吉心疼他,于是再次點點頭,答應了。
六道骸眼裡露出一絲精光,“那你現在可以幫我洗一下頭嗎?頭有點癢。”
“你等一下,我去弄水。”
千種和犬一直守在外面,看到綱吉出來,聽說了六道骸要洗頭,于是犬又自告奮勇地去打了水回來,笑嘻嘻地對綱吉說道,“這種事還是交給我。”
阿綱看見他們如此關心六道骸,也樂得成全,“好。”
犬笑嘻嘻地進去,但是很快就垂頭喪氣地出來了。
“怎麼了,犬?”
“骸大人說,他死也不會讓另外一個Alpha幫他洗頭的,于是就把我趕出來了。”
“還是我去吧。”阿綱歎了口氣。
“十代目?”獄寺從走廊一側走了過來,“你也是來看六道骸的嗎?”
“是的。你也知道他醒了?”
“嗯,聽醫生說的。畢竟大家都是并肩作戰的夥伴,所以我過來看看。”
“哼,你會這麼好心?”犬朝着獄寺吼道。千種也意味不明地看着來客。
獄寺并沒有理會,而是對綱吉說,“我們一起進去吧。”
阿綱敲了敲門,和獄寺走了進去。
“骸,還是我幫你洗頭吧。”阿綱撸起了白色襯衣的袖子。
獄寺聽聞,心中一震,什麼,他居然讓十代目幫他洗頭?真是太不要臉了!但是他現在好歹是個病人,勸十代目隻會适得其反。
于是獄寺搶先一步,将一把椅子放到床邊,将水盆放在上面,對着六道骸說道,“還是我來吧。我比十代目有經驗。畢竟十代目手受傷不便的時候,都是我幫十代目洗的。一定不會扯到你幹枯的頭發。”
面對獄寺的示威,六道骸不甘示弱,扯着沙啞的嗓子回擊道,“你知道外界是怎麼說你的?他們說你有三重身份,先是保姆、秘書,最後才是岚之守護者。說如果可以的話,你甚至願意給他生孩子。被這樣說,你就不覺得丢臉嗎?”
獄寺想起了他偷偷吃藥被發現的事情,窘迫異常,把毛巾一把丢盡了水盆裡。
他紅了臉,又羞又惱,大聲說道,“那你呢?你和雲雀不是一對嗎?你讓他來啊!你勾搭十代目幹什麼,難不成......,你還想腳踏兩條船?”
阿綱沒有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笑完才覺不妙,偷偷看一眼獄寺,還好獄寺站在前面,看不見他的表情。
六道骸可是真真切切看到了綱吉的笑。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再說一次!到底是誰在說我和那隻該死的鳥是一對?我一定弄死他。”
獄寺露出一絲疑惑,下意思回答道,“是十......”
阿綱見狀,急忙将獄寺拉走,還不忘回頭對六道骸說,“我會讓護工過來。”
等他們終于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阿綱放開了他的手腕,回頭面對他,“你跟他生氣幹嘛?”
“他剛剛為什麼否認自己和雲雀是一對?”
“雲雀學長到現在都沒有來看他,所以他生氣了。”阿綱撒謊的本事漸長。
“好吧。十代目......”他深吸一口氣,整個人都好像要碎掉一樣,小心意義地,試探性地問道,“十代目,您這麼在意他,拼命救他,是因為......,是因為喜歡他嗎?”
“哈?”阿綱眉頭一皺,“我說過了,隻是因為他是我們的夥伴,換做任何其他人,我也會這麼做的。”
是預想中的回答,獄寺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直白地說,“十代目,您千萬不要喜歡他。他已經有雲雀了,您也要和茉莉正式訂婚了,就這樣最好。不然,我受不了。”
自從上次吃藥的事情過後,兩人之間一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尴尬。獄寺心想,既然外界都如此傳了,他幹脆承認算了,事到如今,又何必假裝表明平靜。說出來,他至少有在十代目面前吃醋的資格。
阿綱愣住了,他一直以為那件事情心照不宣地就過去了,沒有想到他居然直接說了出來。既然說開了,他本想直接拒絕,但看着他痛苦卑微的模樣,傷人拒絕的話無法再說出口。他已經拒絕過他一次了不是嘛。
他輕聲說道,“好。”
獄寺終于露出了笑容,突然想到了一個之前沒有細想,但是非常重要的問題,那個二次分化的藥物究竟是為了誰準備的?
獄寺忽略湧上來的尴尬和窘迫,深吸一口氣,再次提起藥物的事情,“十代目,我想問您一個問題,上次那個二次分化的藥物究竟是為了誰研制的?”
阿綱一下子愣在了當場。他以為事情過去,獄寺君不會再問了,想不到還是躲不過。
他的腦子瘋狂運轉。
怎麼辦?他應該怎麼回答?他總不能說是自己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