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野并非清水村人,來村裡也不過兩天,和村裡人并不熟悉,踩着飯點出去,隻怕是急事。
江穗甯怕他再着了周曉梅的道,正要跟出去,卻被江豐年一把拽住了胳膊:“剛下了暴雨,菜地裡都是泥湯子,你别去摘菜。”
“那你去摘!”江穗甯順勢把竹籃子塞給江豐年,正要去追陸野,又被拽住了。
“還有事?”她回頭。
“我……”江豐年吞吞吐吐,目光躲閃,古銅色的面色泛着紅,“剛才…我跟姓陸的…打了一架。”
“打架!你沒受傷吧!”江穗甯連忙拉着江豐年左右前後地打量。
妹子果然更關心他,江豐年心頭一喜,轉念一想,慢慢回過味來了:“穗穗,你咋就覺着是你哥我受傷了呢?就不能是他陸野?”
受傷的是陸野?怎麼可能,他可是練家子,原書中有提到過,他可是能徒手打死一頭野豬呢!
江穗甯上下打量她哥,高大壯實,蠻力肯定是有,但和陸野這種經過專業訓練的一比,就不夠看了。
“我這不是關心你麼。”聽出江豐年語氣裡的不滿,江穗甯連忙轉移話題,“以後可不能随便跟人動手,打人違法!”
“隻要他不欺負你,我就……”一想到打不過陸野,江豐年卡殼了。
“你放心,隻有你妹子我欺負别人的份兒!”江穗甯拍着江豐年的肩膀以示安慰,轉身要走,卻又被拉住了。
“還有啥事兒?哥你能一次性說完嗎!”她隔着竹籬笆朝院子外張望,哪裡還有陸野的身影。
江豐年原本擔心打架的事影響妹子和妹夫的感情,可這會兒見自家妹子對自己這不耐煩的态度,心裡頭頓時不是滋味:莫非妹子在怪他!
寵妹狂魔江豐年心裡慌得一批,連忙解釋:“我也不是故意打他,我這不是聽到有人嚼舌根,怪我一時沖動,可我跟他賠不是了,那哥答應你,以後絕對不跟他動手。”
江穗甯心頭一暖,握住江豐年的手:“哥,這事兒不怪你,都怪那些亂嚼舌根的,但跟人動手确實不對,且不說違法,萬一傷着你,我和娘該多傷心,哥,你要答應我,以後不能随便跟人打架!”
江父早亡,江母和這個哥哥都非常寵愛她,供她上高中,不讓她下地幹活,便是家務活也甚少讓她沾手,久而久之,便将原主養的心思單純,若非如此,也不會讓周曉梅幾句話給忽悠了去。
“诶,哥記下了。”江豐年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妹夫他,他不會因為這個事兒給你氣受吧?要不你别嫁他了。”
“不至于,哥你想啊,雖說你打了他,可你又沒占着便宜,他怎麼會給我氣受呢?”江穗甯看過原書,有關男配陸野的劇情不算少,總體來說,他是個理智正直的人,做不出這種遷怒的事。
“哥,趕緊摘菜吧,我餓了。”江穗甯怕再糾纏下去沒完沒了,推着江豐年往菜園子走。
“你等着,哥給你摘個西紅柿,你先吃了墊墊肚子。”江豐年果然不再糾結打架的事,幾步跨進菜園,挑了個紅的發亮的西紅柿,還特意洗幹淨了才遞給江穗甯,“你去屋裡吃,這兒曬。”
“曬點好,正好補鈣。”江穗甯接過西紅柿,一口下去,薄皮“啵”地裂開,沙瓤在齒間化成蜜水。
“可真甜。”她感歎,忽然想起二十一世紀超市裡那些裹着保鮮膜的“石頭果”。塑料大棚催紅的果實,終究比不得自然成熟的果子。
***
江母動作利索,又有兒子閨女幫襯,一會兒功夫便做好了四菜一湯。
八仙桌上擺開藍邊粗瓷碗,二米飯堆成小山。
蒜蓉蒸茄子鮮香濃郁,豬油炒小白菜透着油光,黃綠相間的絲瓜炒雞蛋,裹着蝦醬的空心菜,海米冬瓜湯湯色清透,瞧着就讓人口齒生津。
江穗甯答應嫁給陸野,江母甭提多高興,特意多做了兩個菜。
這每道菜都是滿滿的農家煙火氣,色香誘人,看得江穗甯直吞咽口水,偏偏陸野還沒回來。
客人未到,主人不好先動筷子,一家三口隻能等。
原主鬧絕食,中午飯沒吃,可害苦了江穗甯,這會兒餓得前胸貼後背,喉嚨不停吞咽口水,偏偏面對美味佳肴隻能幹看着,那滋味抓心撓肺的,别提多難受。
當她第三次回頭朝堂屋外張望,依舊不見陸野身影時,決定不等了,拿起筷子去夾茄條。
江母一把攔住:“再等等陸同志。”
“娘,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咱們先吃?給陸同志撥出些菜留着,還有這湯,也留一大碗。”江豐年心疼妹子挨餓,不等江母答應,已經去廚房拿盤子。
“娘,我餓,我早飯午飯可都沒吃呢。”江穗甯挽着江母的胳膊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