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往外走,總屏幕卻傳來提示音。
個别房間的[自私度測試]結束,第一批淘汰者出現了。
我突然想到什麼,猛然回頭:“淘汰了,應該就不算選手了吧。”
繪心甚八咽下泡面,數秒後,開口。
“随便你。”
03
“吉良君,過來一下。”
“我來幫你處理一下臉上的傷口。”
果然,隻要在通道守株待兔,就能堵到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淘汰者。
此刻的吉良涼介可沒有半點入場時氣定神閑溫文爾雅的樣子。
那是一張充滿了不甘、痛苦、怨恨和後悔的臉。
絕妙的表情。
我壓抑着心髒隐隐的雀動,注視着少年一步一步進入我準備好的房間。
上藥很簡單,消毒,清洗,塗抹碘伏,過程隻需要幾分鐘。
但我可沒打算這麼容易放他的。
用棉簽一點一點抹去他傷口周圍的血,我知道他一定會忍耐不住,提前開口。
讓自己洶湧的情緒在完美的屏障上撕開一道口子。
“……我輸了。”
難以置信,這一定是夢。他的足球生涯就在這短短的136秒中化為泡影了。
怎麼會有這樣荒唐的事情?
什麼全國大賽,什麼足球界的瑰寶。
過往的一切都離自己好遙遠。
我輕聲開口,将搖搖欲墜的他,往深淵再推了一把:“對呀,你輸了,一敗塗地。”
“這不是很正常嗎?”
那道怨毒的視線立刻如針般狠狠刺殺過來。
我迎着他的目光,不慌不忙地開了一瓶新的碘伏,用夾子夾起浸泡滿藥液的棉團。
“因為你被滿足了。”
“你已經沐浴過聚光燈、贊賞和歡呼了。”
“你并不饑渴。”
“而他們,”我想到絕境中的潔世一,指尖忍不住顫抖:“那些從未得到過關注的邊緣人,在絕境中抓住唯一機會的渴求比你遠要強烈。”
“他們是為了自己吞噬一切的怪物。”
我的手指緩緩撫過他的輪廓,不帶任何狎昵意味。
隻是純粹的憐憫。
“你不是怪物,你是人。”
精英凡人就是對他最好的概括。
但……
“這不是很好嗎?”
如果這個地方否定你以往的一切的話,我就來肯定你吧。
“還是說,你心底其實也向往着,繪心甚八描繪的世界。”
“那個瘋狂的世界,那個你死我活的世界,那個如果不變得異常就待不下去的煉獄。”
脆弱的孩子,手指又開始顫抖了。
“我、我該怎麼做,才能擺脫藍色監獄?”
弱音不由得從唇間的縫隙逃出,他急切地、懇切地将希望寄托于可以依靠的醫生。
“别緊張。”你點了點他的額頭。
“我們來按摩放松一下吧。”
帝襟杏裡在總監控室看着屏幕裡的醫生和吉良吐槽道。
“這不是挺正經的嗎?”虧她聽了醫生的話急忙打開監控确認情況。藍色監獄還在剛起步階段,本來實行就頂了很多壓力,現在出醜聞她可受不了。
“正經?”繪心甚八内心感歎帝襟杏裡還是不夠了解那個瘋狂的女人。
“這些話隻是為了引誘他答應按摩請求的誘餌而已,因為直接提議肯定會被拒絕。現在他被這個[我該怎麼做]的疑問吊着,自然而然地想要留下,所以也注意不到她的動作。”
畢竟那個女人有一副清心寡欲的皮囊。
“初見她的人大多數都會被這層迷彩騙過,然後落入圈套。”
夜晚,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