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去沒多久,趙承何的信息就來了。
“抱歉一直沒回你消息。”
周漁把手上的泡沫抹幹淨,回道:“沒關系,我看了你們直播。”
“我以為你沒時間看。”
“今天的确很忙,明天就要飛北京了,準備的東西比較多。”
“明天早起?”
“嗯。”
“準備睡了?”
“還沒,在泡澡。”
“不怕手機掉水裡。”
想象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周漁不禁笑出來。
剛要回複,手機沒電關機了。
剛泡澡的時候電量就已經下到了百分之十五,跟趙承何聊來聊去的,她就把充電的事給忘了。
手機插上電源的時候,電腦傳出微信通知的聲音。
她的微信同時在電腦登錄,剛剛斷電之後的信息共有兩條。
“真掉水裡了?”
“小魚?”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小魚。
周漁看着那兩個字,拿起酒杯,把裡面剩的一口酒喝完,之後一邊擦頭發一邊給他打了視頻電話,電話很快接通。
他把手機立在茶幾上,露出全貌。他身上穿着剛剛在直播裡穿的黑色西裝,許是茶幾前的空間不足以讓他伸開雙腿,他岔着腿,兩個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交握,p個畫框就是一個廣告大片。
周漁也坐下來,把頭發順到一側用毛巾輕輕按壓。
“剛剛手機沒電了。”
“猜到了。”
“着急了?怕我也掉水裡?”
他又發出那種笑聲,從煙盒裡拿出一支煙,摸過打火機,“看到你就行了。”
“原來是在擔心我呀!你放心,我已經結婚了,我會對你負責,照顧好自己的。”
不知道他是不是又笑了,一股煙彌漫在鏡頭裡,他略微側過臉,看不清表情。
“你在笑嗎?”
“你身後窗戶沒關。”他轉移話題道。
“這就關。”
說着就跳起來把窗戶關了,還朝他攤開雙手,以示配合。
他看着屏幕沒動作。
有那麼一瞬周漁還以為畫面卡住了。
“休息吧。”他忽然說。
周漁拿起手機,近距離看他英俊的臉,“我吹完頭發就休息,那就晚安了。”
“晚安。”
話音剛落,畫面就沒了,屏幕上顯示,對方已挂斷。
周漁悠閑地在椅子裡轉了個圈,回身就看見窗外的一輪滿月。
今晚的夜色真美啊!
*
周漁很慶幸飛機沒有晚點,落地北京的時候,老同學楊銘已經在機場等候。
楊銘在中科院工作,剛巧可以幫她理清量子隧穿效應和極紫外光刻的關聯邏輯。
二人簡單吃了個飯,就進入了工作狀态。
因為明天的半導體行業峰會專業性過強,相關知識弄出來一堆。不知不覺就熬到了晚上十點半。
楊銘提議去吃個夜宵,回來再戰。
緣分是個奇妙的東西,周漁和楊銘之間還有一個不得不提的人,那就是魏巍——周漁的前男友。
周漁和楊銘是高中同學,楊銘和魏巍是曾經共事過的同事,周漁恰好是在與魏巍确立關系的期間,因為魏巍才和楊銘重新取得了聯系。
他們三個還一起吃過飯。此時,楊銘還不知道周漁已經和魏巍分手了。
楊銘話裡話外地總提到魏巍,周漁才解釋了一句,“我和魏巍分手了。”
楊銘啊了一聲,對這個消息非常震驚和遺憾,一邊搖頭一邊說:“哎呀……哎呀哎呀!”
“怎麼了?”
“我今天跟魏巍發過信息,我以為你們倆一起來的,他沒空過來你才自己先來的。他這會兒可能都要到了,我這不是……”
周漁明白,他是怕魏巍有意見。如果他們還沒分手,和朋友的女朋友在一起到半夜,的确不妥。
周漁笑說:“沒關系,我們也很久沒見了。”
說着話,他就來了。
楊銘往後一瞧,哎呦一聲站起身,和魏巍握了手。
楊銘:“來,請坐。今天怪我怪我。”楊銘說着就打了兩下嘴巴,“我沒搞清狀況。”
魏巍說:“是我沒提前跟你們說,是我的錯。我就是想來見見小魚,希望沒打擾你們。”
周漁:“沒打擾,請坐。”
半年後的見面,并沒有一絲一毫的尴尬。
一切都和魏巍想象中一樣。
他認識的周漁,永遠得體從容,哪怕在分手那樣的時刻都沒有破綻。
……
“如果這是你最終的決定,我尊重你的意思,一定不會糾纏你。不過分手了,也希望我們還是朋友。”
魏巍拿着電話,想象她坐在電腦前,用耳朵和肩膀夾着電話,一邊應付他一邊收發郵件,當即就說:“我可能不會是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