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漁很少用這種嚴肅的語氣和他說話。
趙承何松開手,放她走了。
周漁心裡多少有些不痛快,幹脆打車回了娘家,正好有些日子沒回去住過,周建築和甯慧又經常念叨她。
回到自己的小房間,周漁發現趙承何的車也已經開到樓下。周漁沒理他,把窗簾拉好,洗了個熱水澡。
周建築和甯慧給她做了鍋包肉,醬茄子,都是她喜歡吃的。目前為止,趙承何都沒有動作。
直到吃飯的鐘點,忽然有人按門鈴。
周漁端着筷子,看着甯慧去開門。是快遞員。
甯慧搬進來兩個紙殼箱子。
“媽,什麼東西啊?”周漁筷子扒飯,吃了兩口。
甯慧順便就把箱子打開了,從裡頭拎出來一件小小的衣服,周漁傻眼了,嬰兒的衣服?
甯慧笑呵呵地炫耀,“好看吧?這是你姑家小孫子穿過的,現在不穿了,正好留給你們。”
周漁臉都紅透了。
“這也太早了吧?”
“早什麼早?”甯慧一邊把嬰兒服拿出來疊好,一邊說:“你們倆都結婚了,一年半載的肯定也有了吧?”
甯慧忽然轉過頭來,“不是你自己跟你姑說你們在備孕嗎?”
那都是尬聊的時候随口說的,為的就是堵她們的嘴,不讓她們纏着甯慧問來問去。
周漁認了,“是我說的,都是我說的。”
周漁低着頭吃飯,囫囵混了個飽。
趙承何還是沒動靜。
周漁悄悄來到窗邊,掀開窗簾一角,趙承何的車已經不在了。走了?
周漁拉開窗簾,往外看,左左右右,都沒有他的人。
飯後,周漁主動要求刷碗,收拾廚房。甯慧說你哪會這種活,快去休息吧。
周漁卻非常堅持,甯慧隻好讓她幹。周建築也說讓她鍛煉鍛煉,都結婚了,總不能什麼也不會。
甯慧和周建築飯後出去遛彎,周漁就在廚房裡洗洗涮涮。
周漁很少做這些瑣碎的家務,确實做得不夠細緻,但她今天做得格外認真,哪個環節都沒有落下,還用幹抹布把碗擦幹淨放進了櫥櫃,上上下下,她都收拾幹淨了。
當她再次來到窗邊,天已經有點黑了。
周漁把衛生間的垃圾袋收拾好,放在門口,廚房剛扔了一點點土豆皮的垃圾袋也收拾好放到門口。
換了白色碎花連衣裙,拆掉馬尾辮,梳頭,梳到一半,想起什麼似的,去廚房翻了根筷子出來,把頭發盤好,拽了幾縷發絲垂在臉頰,營造出一種毫不費力的自然美。
出門前還噴了香水。
電梯門上映着她的面龐,她檢查了一下牙齒和口紅,都沒有問題。
電梯到了一樓。
她拎着兩袋垃圾出門,優雅地扔了垃圾。
餘光掃了一圈,沒有車也沒有人。
不知道甯慧和周建築在哪兒。
周漁順着門口的小路往涼亭走,遠遠就聽見一群孩子叽叽喳喳的聲音。接着又走到了剛交房的那片新樓,路上三三兩兩遛彎的,騎行的,跑步的,老的少的都有。
周漁并沒有看見甯慧和周建築。
沿着小區走了一圈,又回到了涼亭。
起風了,孩子們吵吵嚷嚷地走了。
涼亭徹底安靜下來。
周漁走進去,在長椅上坐下。
晚風微微吹拂着,她聞到自己身上的香水味,和趙承何身上的味道差不多。
雖然他說他不用香水,但周漁還是在偶遇這瓶香水的時候,毫不猶豫地重金買下。
裙角被風吹起來,她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有些冷了。
周漁站起身,沿着小路往回走。
風越來越大,小路兩旁的樹被風吹得沙沙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