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結伴而行。
周漁一路開車到那棟荒廢的大樓,車子直沖到樓下。
她下了車,從樓體外的樓梯上到天台,點了一支煙,在一張破舊椅子上坐下來,狠狠地抽了一口,看着像螢火蟲一樣排成隊的光點,緩緩移動,不禁皺起眉頭。
她從未如此懊惱。
……
……
“小魚小魚!”
楚楚大老遠就叫着周漁的名字,一口氣跑到她跟前,馬尾辮搖來搖去的,這是遇到了什麼高興的事?
“有什麼好事,高興成這樣?”
兩人并排往學校去。
楚楚偷偷對周漁說:“蔣志偉暑假就要去參加選秀了。”
周漁不解,“就因為他要選秀,你高興成這樣?”
楚楚紅着臉笑說:“也不是因為他,當然了,他能去選秀我也很為他高興,因為我知道他的實力,他肯定行。”
周漁:“你也别盲目樂觀啊!能人太多了,蔣志偉算是條件比較不錯,但條件不錯的人也不止他一個。”
楚楚:“反正我覺得他肯定行,而且,我也想試試。”
周漁:“你也想,真的?”
楚楚有些内向,不善言辭,人一多就臉紅,從來沒上過舞台,如果蔣志偉能鼓勵她勇敢,讓她發光,倒也是幹了一件好事。
楚楚點頭,“真的。”
“呀,蔣志偉可真行啊,我這麼勸你都沒勸動,他一說你就同意了?”
楚楚拉着周漁的胳膊,“哎呀,你就别笑話我了!小魚,如果我去的話,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啊?”
周漁哼了一聲,“蔣志偉那麼好,你找他陪就夠了。”
楚楚繼續磨人,“哎呀小魚,我隻有和你搭配的時候才能釋放出我的小宇宙,我一個人不行,但是有你在的話,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周漁故意不讓她得意,說:“看我心情。”
“那你答應還是不答應啊?”
她當然是答應了,楚楚在學校裡的存在感極低,越讓人欺負就越低,周漁也希望楚楚能借此機會重塑自信。周漁晾了楚楚三天,才假模假樣地同意了楚楚的提議。
那天下大雨,周漁等不來楚楚,她向來不會失約的。
周漁着急就去找了她,結果發現楚楚一臉血地倒在地上。
周漁吓壞了,趕緊打120,把楚楚送去了醫院。
一直到楚楚情況平穩下來,她的爸爸楚建都沒有露面,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态,這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而楚楚的母親也沒動靜。沒有人知道她母親的電話号碼,就連楚楚也不清楚,因為楚楚的母親隔段時間就會換号碼,最近一次換的号碼還沒有告訴楚楚。
周漁全程陪着楚楚,蔣志偉中途過來看了幾次,幫他們買了食物,還讓家裡人找關系安排了vip病房。
楚楚頭上身上有一些皮肉傷,眼睛有結膜下出血的症狀,幸而不會影響視力。但真正的傷痛并非來自于肉,體,而是心靈。
楚楚到這個時候還是不能相信是她的親生父親對她下了這麼狠的手,她甚至不敢開口告訴别人是爸爸親手把她打成這樣的。
不管周漁怎麼問,她都不說,後來氣得周漁說要報警,楚楚才哭起來說别報警,是她爸爸打的。
楚楚說她爸原來不這樣的,她爸原來非常愛她,對她也特别好,後來是因為賭博成瘾才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那是周漁第一次感受到賭博給一個人帶來的毒害。
楚楚受傷,無法參加海選,就讓周漁代替她去。
周漁為了照顧楚楚的情緒,就答應了。
然而當天……
……
……
忽然的爆竹聲讓周漁驚到聳了肩膀,原來有小孩在路邊放炮仗。
周漁掐滅煙頭,從天台走下來。
開車上路,周漁發現有輛車跟着他。
周漁沒理,開車到了父母家小區,那輛車也跟了進來。
周漁剛停好車,趙承何就來到了她面前。
“今晚不回家?”
周漁看着他,“你現在是趙總還是趙承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