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能說出口。

——孟聽瀾按着他的後頸，把他壓到自己唇上。

他的唇分開一瞬，孟聽瀾便趁虛而入，靈巧地探進他唇間。

一個濕熱、纏綿的吻。

沈琢不知道一個發燒的人哪來這麼大力氣，他費了點勁才從孟聽瀾身上直起腰。

他瞪着孟聽瀾，而孟聽瀾開心地笑起來：“好像不是做夢。”

“我不和病号計較。”沈琢在他臉上輕輕一戳，詢問道，“量體溫了嗎？什麼時候燒起來的？吃藥了嗎？”

孟聽瀾看着沈琢，一時沒說話。躺下前，他期待過沈琢會來，就像之前在家裡一樣。

他以為這隻是自己的癡心妄想：此時，他和沈琢隻有學長學弟的關系；以前沈琢可以随意進出他家，現在沈琢不能随意進出他宿舍。

可是沈琢真的來了。

沈琢好像天生知道如何讓他開心，什麼時候該追問、什麼時候該什麼都不問，什麼時候需要征詢他的意見、什麼時候應該獨斷專橫，沈琢每一次的回答都是滿分。

沈琢又戳了一下：“喂，說話。”

“早上準備上課前量的，三十七度九。可能是昨天空調開太低，我被子薄。沒吃藥。”孟聽瀾乖乖回答。

“行，溫度還好。”沈琢放下心來，“不吃藥的話，我去給你接點熱水。有沒有換洗的床單被套？沒有？我去買兩套一次性的，你先湊合一下。”

他要下床，孟聽瀾卻握住他的手腕。

沈琢擡眼看向孟聽瀾。孟聽瀾的眼神有些脆弱，他輕聲問：“沈琢，我們在一起吧。”

話題是怎麼跳到這裡的？沈琢有些好笑：“别想這些了，先喝熱水。”

孟聽瀾不肯放手。他執着地問：“你不喜歡我嗎？”

喜歡也不一定能在一起。沈琢不欲解釋，直接說：“我不想和你談戀愛。”

孟聽瀾眼睛裡的波光閃爍片刻，沈琢差點以為他要哭。

“如果你不喜歡我，為什麼要關心我？”孟聽瀾壓着嗓子問。

可能還是要哭。沈琢摸了摸他的腦袋，心想：這都是父母太放養的後果啊。

雖然他父母沒放養，但是他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沈琢緩緩開口，像是說給孟聽瀾，又像是說給自己：“别人關心你，是因為别人友善、或者帶着其他目的，不是因為你這個人怎麼樣。因為一點關愛就敞開心扉，太缺愛了，會被傷害的。”

孟聽瀾沒吭聲。

沈琢：“如果你想要我們繼續保持某種特殊的聯系，我可以做你的朋友。不需要你用戀愛來交換。”

孟聽瀾定定地看了他幾秒，啞聲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