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活動晚上八點開始。沈琢本來能趕上,奈何晚高峰太過瘋狂,他遲到了快半個小時。
他匆匆趕到人文部操場,環顧一周,先抓到梁蘊甯:“情況怎麼樣?”
“非常好,已經有很多人參與,也沒出什麼意外。”梁蘊甯拍拍身邊的凳子,“來吧,我們就等着。”
他們的工作主要在前期,現場主要由副部長和部員們完成。
沈琢坐到梁蘊甯旁邊,目光看向不遠處的玩偶。
一隻毛絨絨的大狗舉着一張瓦楞紙闆,上面用黑色馬克筆畫出潦草的英文字母:Free Hug。
周五晚上的操場十分熱鬧,大狗身邊聚集了不少人。一個女生在朋友的慫恿下,抱了抱大狗。
大狗拍拍她的肩膀,笨拙地從口袋裡抓出一張小卡片。她看了一眼卡片,揉了揉眼睛,又抱了大狗一下。
卡片是兩個學院權益部的成員們提前寫好的,都是一些關心的句子,比如“你今天辛苦了”、“能做得這麼好你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吧”、“你值得”。
孟聽瀾貢獻了不少方案。沈琢說他會誇人,他還十分謙虛地表示他不太會、都是學别人的。
沈琢看了一會兒,問:“現在是孟聽瀾穿玩偶服嗎?”
“是。”梁蘊甯看了看時間表,驚訝道,“你是把他的時間表背下來了,還是透過這麼厚的衣服看出來了?”
“你猜。”沈琢玩笑道,“哪種顯得聰明一點,我就是哪種。”
梁蘊甯無情拆台:“哪種都不聰明,隻是顯示你超愛而已。”
沈琢笑起來:“那也行。”
他正笑着,忽然看見徐溪若也在,徐溪若似乎想來棚子裡休息。
沈琢笑容一僵:又要樂極生悲了?
沒想到,徐溪若走到一半,看清棚子裡的人是他以後,居然轉頭就跑。
沈琢十分意外。
不過徐溪若不來,也是好事一樁。
沒人打擾,他便繼續看套在大狗玩偶服裡的孟聽瀾。
大狗努力工作,即使被很多人擠上來,也不慌不忙地指揮,讓大家一個一個來。
沈琢突然開始讨厭這個活動,雖然活動策劃案是他親自拍闆确認的。
這麼多人擁抱,真讨厭。
“他工作能力在這一屆很突出,我覺得他當部長、甚至當執行主席都行。”梁蘊甯小聲說了一會兒,發現沈琢并沒有在聽她說話。
她撞了撞沈琢的胳膊:“想去就去,他要換班了。”
“嗯?什麼想去?”沈琢回神,有些猶豫,“我就算了吧,這裡還有好多人。”
“有再多人你也該去啊。”梁蘊甯打趣道,“玩偶服我們挑了好久,超級軟的。”
她雷厲風行,當即拉着沈琢擠到排隊的人群裡。
沈琢莫名緊張。他感覺有些好笑:又不是沒抱過,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怎麼還會因為一個隔着玩偶服的擁抱緊張。
排到他時,沈琢頓了一會兒。
圍觀群衆已經很習慣這種事到臨頭、突然不好意思的情況,紛紛鼓掌:“同學,加油!”
梁蘊甯站在他背後,輕輕推了他一下。
沈琢順着她的力道往前走了兩步,又再走了兩步。
他看着大狗黑亮亮的眼睛,陷入柔軟的絨毛裡。
果然是挑了很久的玩偶服啊,沈琢感覺自己掉進甜蜜的陷阱裡,根本不想起來。
他憑借強大的意志起身。大狗照常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口袋裡摸索。
雖然已經知道所有卡片的内容,但是沈琢還是期待自己會拿到哪一句話。
誰知道,孟聽瀾摸了好一會兒,摸出一張紅色紙片。
沈琢想:我們沒有準備紅色卡片啊?
下一秒,一顆愛心出現在大狗掌心。
沈琢愣愣地看着愛心,大狗戳了戳他的胸口,催促他快點拿起來。
梁蘊甯在他背後小聲說:“是小胡帶的彩色折紙,活動開始前小孟練了好久,這個疊得最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