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可的親人也隻有養父跟顧一泓兩人而已。
至此,比起在蘇宅裡跟蘇笙梨不對付,顧漁白更願意每天出門陪伴植物人養父。
除此之外,顧漁白閑暇時便去市圖書館看書,在那裡他認識了一個德高望重的化學教授,在對方的帶領下,顧漁白有了自己喜歡的東西。
他這樣的沉默和忍讓在蘇笙梨看來便是認輸,蘇笙梨對此感到得意洋洋,心裡卻升起一絲不滿足。
顧漁白的存在時時刻刻提醒蘇笙梨,他并不是蘇家名正言順的少爺。
他看顧漁白越發礙眼。
高考成績公布,顧漁白毫不意外成了明城的高考狀元,學校給家裡打電話,讓他去學校接受省台記者的專屬采訪,之前學校對顧漁白跟顧一泓這對兄弟着實很好,顧漁白毫不猶豫便答應了。
隻是沒等到他出門,顧漁白便被蘇笙梨鎖在屋裡。
家裡的傭人們都被放假,就連章管家也不例外。蘇臨淵上班,宋蔓蔓跟蘇笙梨外出直到傍晚才歸。
那天,顧漁白打開窗戶,用床單從四樓滑了下去,他摔到了樓底的玫瑰花叢裡,身上被花刺紮得滿是傷口,胳膊更是直接被劃出一道嚴重的劃痕,鮮血順着手臂滴了一路。
顧漁白隻來得在路邊買了創口貼,去衛生間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勢便朝學校走去。
媒體采訪沒有遲到,結束後顧漁白這才去醫院處理傷口。
等他回到蘇家,裡面蘇笙梨正笑鬧着讓蘇父帶他去參加拍賣會,慶祝他順利升入電影學院,未來可能會成為一名明星。
宋蔓蔓當即決定給蘇笙梨舉辦一場高考後的同學宴會,為他找了國外最著名的設計師設計禮服。
而蘇臨淵,眼底充滿寵溺,說過幾天的宴會上宣布将蘇家每個人都有的股份分紅合約,正式轉讓到蘇笙梨名義下。
他們一家四口和諧團結,顯得站在門口冷着臉的顧漁白特别格格不入。
他沒理會任何人,直接上樓,半途被蘇臨淵聲音冰冷地攔住。
“你回家,都不知道叫人嗎?”
顧漁白嘴角嘲諷,轉頭對着客廳和諧的一家冷嘲熱諷。
“叫人?叫誰?叫那些明明是我親人,卻放任一個冒牌貨欺負我還讓我忍讓的冷心冷肺的人?恕我直言,我不配!”
顧漁白一向好性,骨子裡卻驕傲至極。
他對這群蘇家的人厭惡至極,眼裡的冷意溢于言表。
蘇臨淵一下子黑了臉,樓下宋蔓蔓跟蘇父蘇萬霖臉上也陡然失去笑容。
蘇笙梨左右看兩眼後,突然委屈地哭了起來。
“大哥,你不要為了我再去為難漁白二哥,我不想看到你們因為我吵架。如果...如果漁白二哥真的介意我的存在,我走就是了,我本身就是霸占了他位置的陌生人,二哥看我不順眼也正常。”
顧漁白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蘇父安慰蘇笙梨的輕言輕語,宋蔓蔓抱怨他這個親兒子比不過養子,蘇臨淵怒吼顧漁白性格孤僻冷漠處處欺負蘇笙梨。
第二天,顧漁白收拾好行李準備離開蘇家。
在蘇家住了兩個月不到,他的行李一個背包全然放下。
出門時遇到了蘇笙梨,對方嘚瑟地站在樓梯口,伸手攔住他的去路,眼底含着輕蔑和嘲諷。
“識相的話,你就永遠離開蘇家,再也不要回來礙我的眼。”
他像個小王子,确信自己不管做什麼身後都有人依靠。
這大約是被愛的底氣。
顧漁白淡淡看他一眼,沒說自己已經準備離開蘇家。
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蘇笙梨陡然閉上嘴巴,他看了顧漁白一眼,突然滿臉驚恐。
“二哥,我知道你讨厭我,可你不要推我....”
說着話,蘇笙梨身體一扭,順着樓梯摔了下去。
緊接着顧漁白身後傳來蘇臨淵的怒吼聲。
“顧漁白!”
當時顧漁白站在二樓樓梯上,他什麼都沒想,隻是冷冷地看着樓下蘇臨淵滿臉心疼地抱着後背擦傷的蘇笙梨,擡起腳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離開了。
顧漁白回到了養父的家,獨自一人生活。
蘇家對此不以為然。
再後來,媒體上有關顧漁白是這一屆高考狀元的視頻發出,底下除了極少個别的路人外,都是蘇笙梨請來的水軍,向網友宣傳他這個所謂的高考狀元有多面善心惡。
本來清淨的評論區變得烏煙瘴氣。
蘇笙梨請來的水軍用一個個‘事實’力證顧漁白這個人品行不好,嫉妒傷害幼弟後,被趕出蘇家。
媒體官媒不得已把評論區權限關閉,這件事才稍微平息。
後來蘇臨淵給他打過一個電話,說隻要顧漁白願意向蘇笙梨道歉,便重新接納顧漁白回到蘇家。
顧漁白直接挂斷電話,把人拉入黑名單。
直到開學後,他都沒有回到蘇家,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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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漁白眼神淡了淡,回過神時正好聽見顧一泓滿臉不可置信。
“什麼,你要住我家!就算周圍酒店不能住了,你不能在你公司旁邊找個酒店嗎,為什麼非要住我家!”
虞厲眼神半阖,他語氣淡淡地解釋。
“酒店到底沒有家裡住的舒服。”
顧一泓眼睛倏地睜大,他不可思議地看着虞厲。
“可我家又不是你家,難道住到陌生人家裡,你都不會感到奇怪嗎?我不信這比住酒店更舒服。”
虞厲輕輕笑了一聲。
他轉頭看着顧漁白,眼神意味深長。
“可是我跟你哥,不是陌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