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厲不是鬼。

除了蘇老爺子外，回國後虞厲沒主動聯系過蘇家任何人。

顧漁白眉宇間帶着一絲陰郁。

他上車後沒說話，虞厲轉頭看了他好幾次，終于在一個路口掉頭朝着跟家完全不同的方向走去。

顧漁白神情懶洋洋，他表情平靜。

“不回家了嗎？”

虞厲微微點頭：“先不回去了，臨時去公司拿一份文件，順便咱們到外面吃飯怎麼樣？”

顧漁白倏地一下睜大眼睛，側過頭看見虞厲臉上的笑意，顧漁白又緩慢坐直身體，他臉上多了一絲輕松，心情比剛才要松快。

顧漁白知道虞厲是故意這麼說。

他在擔心自己。

顧漁白眉眼間出現一絲不好意思，他咳嗽一聲，坐直身體後問道。

“那咱們去吃什麼？這都快十點鐘了，一般餐館估計也快關門了吧？”

虞厲臉上揚起一絲笑意，他說道：“所以也不請你去吃大餐，上次你請我吃火鍋，那今晚我請你去江邊吃燒烤。”

江邊，燒烤。

顧漁白把腦子裡的蘇家人抛卻腦後，突然有了一點期待。

虞厲身上還穿着參加宴會時穿着的黑色西服，這套西服有點低調，虞厲渾身上下沒有一個昂貴收拾，他仿佛是直接從公司出來去了宴會，簡簡單單普普通通。

顧漁白想起虞氏收到的邀請帖，好奇問道。

“你們公司送了蘇家什麼禮物？我怎麼沒看到你圍着蘇家人寒暄呢？”

虞厲輕笑一聲：“沒看到是應該的，因為我們公司今晚出席的代表人物不是我。我是悄悄來的，幫你跟你弟弟打聽一下現場的動靜。”

他沖顧漁白調皮了擠了一下眼，随後又恢複往日成熟溫柔的人設。

“至于送的是什麼我沒管，不過金助理說好像是一個價值幾十萬的花瓶，不值什麼錢，你要是喜歡，我也送你一個。”

顧漁白連忙搖頭：“大可不必。”

“你送蘇氏禮物尚且算得上是商業上的來往，送我算什麼，我可不是貪圖便宜的人。”

虞厲點頭：“我知道的。但送你的話算是咱們樓上樓下鄰居間的相親相愛。你看你收留了我住在你家，還請我吃飯，我跟你禮尚往來不是應該的。”

顧漁白笑了一下。

第二次聽到請客吃飯，顧漁白突然想起昨晚兩人吃火鍋時，最後好像還是虞厲結賬。

他頓時有點不好意思。

“再把昨晚的火鍋錢還你，這才算我請你吃飯。”

他直接給虞厲發了轉賬，虞厲也不客氣，直接收款，後還笑着看他。

“給多了。不過今晚真的是我請客啦，這點錢就當你今晚蹭車的報酬吧。”

顧漁白還以為虞厲說的臨時去一趟公司是借口，沒想到他真的中途去了一趟公司。

不過動作很快，他上樓拿了一份文件便下來了，随後兩人直奔虞厲說的江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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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車停在靠近江邊的路口，等顧漁白下車後沖他招手，帶着顧漁白走過兩條街最後來到一條小巷子。

小巷子有點黑，唯有盡頭的四合院門口亮着兩盞燈籠。

虞厲往黑暗中走了兩步，突然後退回來在顧漁白的注視下，眼神若有所思後，拉起顧漁白的手腕。

“我帶你走進去吧。怕你走到一半摔跤。”

顧漁白看了一眼被虞厲捏着的手，突然笑了。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怎麼會走路還摔跤。”

“那可未必。”

虞厲語氣神神秘秘。

走到最中央最黑的那一段路，顧漁白終于知道虞厲是什麼意思。

好好的路中央，突然多了一塊四四方方的水泥小花園。

周圍還沒有燈光，若是頭一次來這的人，非得在黑暗中一腳踹上小花園的水泥牆壁不可。

顧漁白即便被虞厲拉着繞開了，突然看見這一小塊花園圃，也沒忍住吓了一跳。

“這....要不是你帶我過來，我肯定不會晚上跑這來。”

虞厲從嗓子眼裡發出一聲悶笑。

他道：“那你記住這個小花園的位置，下次可以自己一個人過來啦。不過我晚上帶你來這裡，肯定是有原因的。”

顧漁白好奇地看着他。

“難道是這家燒烤店特别好吃嗎？”

虞厲搖搖頭：“到了你就知道了？”

兩人走過黑暗，來到門口挂着兩個紅燈籠的四合院前，虞厲敲了一下門，大門立刻被打開。

一個穿着白色廚師服的中年男人滿臉笑意地把兩人放進去。

他好奇地打量虞厲身旁的顧漁白，看見兩人還沒松開的手，眼神微閃，随後伸出手對顧漁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