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時間市區的交通有些擁堵,黎昭為了能快點趕到歐陽珮家裡,一改往日紳士、謙讓的開車風格,一路上又是變道、又是超車、又是壓線闖黃燈的,終于在半個小時多一點的時間裡趕到了歐陽珮的别墅門前。
他下車,已是暗色黃昏,可歐陽珮的别墅裡卻一盞燈都沒有亮起。
黎昭的心一沉,但還是走到門口,按響了門鈴。
“小珮?小珮!”
無人應答。
打電話。
無人接聽。
試着按下門把手,門是鎖着的,紋絲不動。
天色越來越暗,黎昭的心也越來越沉。
他僵硬地站在門口,竟然産生了一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深深的無力感。
原來一個人的失聯竟是如此簡單的事,電話打不通、家裡也沒有,他竟不知還能去哪裡再找歐陽珮了。
黎昭在門口叫了半個多小時的門,确認家裡真的沒人之後便隻好坐回了車裡,想着在車裡等等,也許歐陽珮過一會兒就會回來了呢。
來的匆忙,黎昭晚飯也沒有吃,此刻的他也沒什麼胃口,就空着肚子坐在車裡,一邊給歐陽珮發着信息、一邊等着他回來。
不知不覺,時間已近午夜,而歐陽珮還是沒有回來,也沒有回複他的任何信息。
煩躁的有點抓狂,黎昭又試着給歐陽珮打了個電話過去,卻發現對方的提示音變成了“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黎昭呼吸一滞,心也跟着一路猛沉,重重摔在坑底,疼得他呼吸都停擺了好幾秒。
他急得抓心撓肝卻沒有一點點辦法,除了電話、歐陽珮的住處,他實在不知道還能怎麼找人。
他和歐陽珮有過最親密的肌膚接觸,但到頭來,他連歐陽珮身邊的任何一個親朋好友都不認識。
之前在别墅見過的、那些和歐陽珮一起玩遊戲的人,還有在酒吧見到過的、那個其貌不揚的年輕男子,黎昭也僅僅隻是見過,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的姓名和聯系方式。
一種前所未有的、如海嘯般劇烈的失落感和無力感襲遍了黎昭的全身,讓他難受到無法呼吸。
他不可遏制地幻想着歐陽珮可能會遇到的麻煩和危機,恨不得生出翅膀現在就飛到歐陽珮的身邊,去幫他、陪他、護着他。
歐陽珮雖然長得高,但終歸是個omega,是和他有過最親密行為的omega,是他的omega。
可現在,他連自己的omega都保護不了,甚至連自己的omega在哪裡都一無所知,這天底下最失敗、最無能的alpha大抵也不過如此了吧。
想着,黎昭難受地伏在方向盤上,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這個晚上,黎昭一夜都沒走,就那麼一直等在歐陽珮家别墅的門口,窩在車裡迷糊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黎昭迷迷糊糊的醒來,頂着一對黑眼圈就到門口敲門、喊人,卻仍舊無人應答。
雖然他還想繼續蹲守,但眼看上班時間就要到了,這裡離他公司實在是有點遠,再不走遇上早高峰他到公司可就不知道幾點了。
于是,黎昭隻好戀戀不舍地最後看了歐陽珮家的大門一眼,然後轉身上了車。
第二天和第一天的情況也并沒有什麼分别。
黎昭仍舊锲而不舍地聯系歐陽珮,但仍舊沒有任何音信,黎昭甚至開始考慮起報警的可行性了。
臨下班的時候,黎昭就已經準備好了,準備和昨天一樣,卡着點沖出公司開飛車去歐陽珮家裡看看。
昨天晚上他沒有回家,那也許今晚就會回去了。
然而,就在臨下班前幾分鐘的時候,葛主任突然出現在了辦公室裡。
……黎昭隻好暫時收起車鑰匙,随便打開了一個文檔資料,裝模作樣的看了起來。
葛主任走到黎昭身邊,黎昭站起來,恭敬地打了個招呼,然後問“葛主任有什麼吩咐?”
葛主任神情嚴肅地看着大家,然後沉聲道:“我來宣布一個剛剛得到的消息,集團原董事長老齊總确認已經在昨天夜裡去世了。”
衆人一陣沉默,然後便開始紛紛小聲的竊竊私語起來。
因為老齊總的身體抱恙已經很久了,公司裡各種傳聞更是滿天亂飛。
最近流傳很廣的一條便是,老齊總年輕時曾經在外一夜風流有了個私生子,這些年一直秘密養在外面,不敢讓任何人、尤其是他的發妻知道。
而這個神秘又低調的私生子卻在最近突然現身,不僅大喇喇地公然挑釁起老齊總的發妻和他的一雙婚生兒女,更嚣張揚言要當上公司最大的股東,把他們全都趕走。
而最要命的,是這個私生子是一個信息素等級很高的alpha,而老齊總的婚生兒女卻一個是omega、一個是be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