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自然也不會有人知道,在極緻的恨意和絕望之下,有人以自身為代價,以血脈為媒介,召喚了曾經禅院一族的噩夢——伏黑甚爾。
這位已經逝去的少年,名為「禅院冬至」。
“毀掉禅院……啧。”伏黑甚爾冷哼了一聲,沒什麼動力地聳了聳肩,“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小鬼。”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禅院」這個姓氏所代表的黑暗。
這黑暗延續了足足有千年之久,根深蒂固地紮根在每一個族人的血脈之中,反抗之人寥寥無幾。
而他,也對這種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
似乎察覺到伏黑甚爾并沒有想要完成他的心願,咒靈發出尖利的絕望叫聲。
“别叫了煩死了。”伏黑甚爾狠狠地皺着眉頭,将再度聚集在他身邊的咒靈打散。
沒有咒具在手,完全零咒力的天與咒縛根本那這些東西毫無辦法,而偏偏重生的這具身體瘦弱地仿佛一陣風就可以吹倒,不過是驅趕了幾個咒靈,就累得他氣喘籲籲,筋疲力竭了。
就這還想毀滅禅院?就這?
到底是誰給這個小鬼的自信啊?
伏黑甚爾煩躁不已地想道。
純粹的黑暗之中,根本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除了咒靈的聲音之外,伏黑甚爾隻間歇地聽見了幾次轟隆的雷聲,得知這一場不知因何而來的暴雨尚且并未停下。
***
沉重的門扉發出吱吖的聲響,突如其來的光線刺得伏黑甚爾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坐在原處沒有動。
見他沒有動作,來者用着非常不耐煩的語氣說道:“還不滾出來幹什麼?廢物!還是你更喜歡跟這些惡心的咒靈作伴?”
對于這種不痛不癢的辱罵,伏黑甚爾連眉頭都沒動上半分,他慢騰騰地支起身體,直到徹底适應了光線,這才不緊不慢地往外走去。
在懲戒室裡待了一天時間,少年的外表看起來狼狽至極,走出來的姿态卻像是閑庭信步一般自在,讓看守看得感覺十分不爽。
明明隻是一個不被家族承認的「廢物」罷了,在他面前擺什麼譜!
“磨磨蹭蹭的,耽誤我時間。”看守罵罵咧咧地說道,看着少年就要走到自己身邊,他裝作不經意往前走了一步,試圖将人推下台階,給他點顔色瞧瞧。
隻要想到少年臉上會流露出的那種帶着憤怒、又偏偏無可奈何的忍耐表情,他剛剛短暫的不爽好像也就沒那麼不舒服了。
想到這裡,他臉上的表情不由得變得扭曲了起來。他連忙低下頭,免得被對方看出異樣。
來了來了,就是現在——
“白癡。”
伏黑甚爾動作輕巧地避開了他的偷襲,順便在他的腳下一絆——
隻聽一記短促的叫聲,看守滑稽地順着台階滾了下去,臉上還帶着些許情況不明的迷茫。
發生了什麼事情?
什麼這劇本跟他想的不太一樣?!
他大受震驚地擡頭看向門口,隻見黑發綠瞳的少年回過身,對着他露出了一個冰冷的笑容。
“你這家夥——”看守手腳并用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憤怒地朝着少年大吼,“你居然敢……”
伏黑甚爾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在他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哐的一聲給他關上了門,順便好心地上了鎖。
“我#¥%&*……”裡面爆發出一陣氣急敗壞的怒罵,“禅院冬至,你他媽給我把門打開!!!”
伏黑甚爾哼笑了一聲,随手将鑰匙給擰斷了扔到了角落裡。
自己好好和咒靈去培養感情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