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歲安淺淺吃了口瓜,沒想到太初殿還有強搶徒弟這種事情發生。
蕭然舉起手中山河映月圖:“既然我們還有正事,那這隻五欲鬼何不交給旁人去抓?”
三人走出客棧,周葉答:“五欲鬼以欲念為食,不管妖魔鬼怪人,都會産生欲念,其中妖魔最甚,是以,五欲鬼常與各種妖魔相伴,吸食欲念。而方才那人,沾了五欲鬼落下的氣,臨死之際食欲最甚,五欲鬼卻沒來吸食,可見那五欲鬼所在的地方,欲念大到它根本看不上這點兒。”
“南山荒郊野嶺的,會有這樣的地方?”紀歲安奇怪。
“看起來是沒有的,但這客棧這麼多修士,你覺得會是為了什麼而來?到山裡來降妖除魔嗎?”周葉道,“用這道氣找到五欲鬼真身所在,也許就能找到遠山師兄的線索。”
紀歲安加了一句:“還有鐘風遙和她師妹,想來她們極有可能也是沖着那個地方去的。”
說罷,蕭然當即施術,一幅山河映月圖在半空中展開,仔細一看,還能看見畫中萦繞的縷縷黑氣,正是那五欲鬼之氣。
蕭然雙手結印,嘴裡念着咒,末了,喊出一聲:“去!”
山河映月圖忽而隐去,半空中隻剩那股原本關在圖中的氣,在原地盤旋一二,似覺已經無物制衡,飛快便向着一個方向掠去。
三人緊随其後,飛了半晌,紀歲安出聲:“有人跟着!”
“是客棧那兩人。”蕭然經她提醒,分了個神留意身後。
“五欲鬼是五欲散的原料,常有散修捉了去賣,價錢極高,他們在客棧,應是作此想。”
紀歲安問:“五欲散是什麼?”
蕭然亦是不知,周葉沉默了片刻,才說:“一種藥,會讓人上瘾,不是好東西。”
前前後後五道身影在林中急掠,驚起一陣飛鳥。
不知過了多久後,馮水率先停了下來,馮山緊接着落在他身旁:“人呢?”
“在這裡。”散着熱氣的劍刃,距離馮山的脖頸不過分毫,可他的心卻無比寒涼。這小姑娘看着年紀不大,出劍卻如此無聲無息,可見實力強橫,必是宗門弟子。
而他身旁的馮水,脖子上亦架着一柄鐵劍,執劍人正是周葉。
“道……道友饒命,我兄弟二人隻是……隻是怕惡鬼難對付,想要來幫個小忙罷了!”馮山整個人都戰栗着,緻使其脖頸挨到了灼光劍刃,當即有了一道血痕,隐隐有着灼燒之感。
他忍不住吞咽口水,往外邊挪動了一點點。
紀歲安輕笑一聲:“道什麼友啊?叫奶奶我就放開你。”
“奶奶!”馮山立刻開口,紀歲安有些沒想到,但還是依言松開了他,他本就軟了腿,差點跌坐地上,随即又彎腰向着周葉:“這位爺,能不能把我弟弟也……”
周葉放下劍,以劍柄将馮水推給了馮山。
馮水寡言,眼裡卻是不服氣得很,想要上前打一架,還好被馮山拉住了:“不好意思諸位爺奶,我弟弟腦袋有問題!要是爺奶們不需要我們幫着,那我們走便是了。”
說着,他當真轉身就要走。
“讓你走了嗎?”紀歲安收劍入鞘,抱手道,“我問你們,到南山是幹嘛的?”
“我們……嘿嘿嘿!咱們可不都是為了一件事兒嗎?”馮山嘿嘿一笑。
這幾人交談着,一旁的蕭然已經撿了幾顆石頭,施展完了她的尋人卦術,她起身道:“卦象顯示,時遠山最後的蹤迹就在附近。”
他們用以追蹤的那股氣,也是在這兒消失了,回來的隻有蕭然的山河映月圖。
“哎喲,原來諸位爺奶是來找人的,那我們要找到,定然也是一個地方了!”馮山賣了個關子,又說,“那就是……傳說中那個可以一夜暴富,得人所求的天倫之地,花月坊呀!如今來這南山的,哪一個不是沖着那兒來的?”
紀歲安從未聽過這樣一個地方,竟能叫這麼多修士趨之若鹜?難道時遠山,鐘風遙都是沖着那裡去的?
“花月坊,在哪裡?”蕭然問。
“這……我們要是知道,也不會還在這裡和爺奶們争一隻五欲鬼了。”馮山笑說,“不過用五欲鬼的氣,應是可以找到的,畢竟那地方,多的是各有所求的人!”
那氣,可不就是在這一片地方消失的嗎?
事情又回到尋找五欲鬼所在之地,周葉道:“去山河映月圖最後到的地方。”氣應當就是在那裡消失的。
蕭然點點頭,再次放出了山河映月圖。
三人走在前面,馮氏兄弟也硬着頭皮跟在了後邊,見前人未阻,才放下心來跟着。
馮山覺得他們是大腿,便也做出了自來熟的樣子,跟上前道:“諸位爺奶一看就是大宗門弟子,此前沒有聽說過花月坊麼?”
“你倒是說說看。”紀歲安抱劍走在前。
“花月坊是個好地方呀,咱們散修中好多人都是聽說過的,不管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在那裡得到。”馮山說,“就是……地方難找,飄渺不定,今日在這西洲,明日也可能去了東洲。今日我兄弟二人也是托了幾位的福,定是能找到的!”
“這麼邪乎?”紀歲安想了一下鐘風遙揚着下巴看人的樣子,她能是被這種地方诓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