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藍色的靈劍飛旋而來，将李三一衆人逐個擊退，最終落回到黑衣人手中。所有人都向着他看去，李三心知不是對手，當即大喊：“快去請上人！”

這一片礦洞中幾乎隻回蕩着李三的聲音，他的手下聞言，連滾帶爬離去。而他身旁的另外幾位紫鞭人，面面相觑，一時間沒有動作。

方子顯掃了在常人一眼，眼中透露些不耐，掃出一道劍氣擊飛衆人，便飛身上前提起紀歲安的後勁衣領向着地牢方向而去。

紀歲安向後看了一眼，發現竟然沒有人追上來，她喊道：“方子顯！隻有你一個人來嗎？我們就這麼走了，那些人怎麼辦？”

等進入甬道，二人一路幸運地沒有遇見其他攔截他們的人，方子顯将紀歲安放在地上，拽住她的手往傳送陣的方向去：“花月坊人走樓空，我們從這裡先出去再說。”

“等出去這裡的傳送陣一定會被毀掉，我們就再難找到這裡了。”

“那就出去再找，難道你還想待在這裡？”

紀歲安越聽越不對勁，她用力想将胳膊從方子顯手中抽出：“你先放開我，方子顯。”

“來不及了。”

“為什麼隻有你一個人進來？為什麼你進來得這樣容易？你放開我說清楚！”

“真的來不及了，我們先出去再說。”

紀歲安強行頓住腳，死活不跟着方子顯跑：“真的來不及了？那我們等等看會有人追上來嗎！？”

方子顯似乎終于妥協，轉身看着紀歲安質問的神情，他扯下蒙面，一時無言。

“你真當我是傻的嗎？花月坊臨時關閉，是因為發現這裡誤抓了鐘風遙吧？鐘風遙是東華頂明光劍傳人，也是西洲鐘氏繼承人，他們惹不起，便将鐘風遙轉移，讓東華頂去别的地方救人，還是直接将她和她師妹放回去了？你是從她們那裡知道花月坊的嗎？你查出了花月坊還有這個礦洞的真正所有者是誰？你做了什麼才讓他放你進來帶我出去？周葉也在這裡，太初殿不會不管他的，那礦洞為什麼不将我和周葉帶出去而讓你進來？因為外面東西兩洲都在查，風險太大了對嗎？”

方子顯松了口氣，下一刻，一條傳訊向他飛來，他看罷後臉色又變得十分難看：“讓師父和你解釋吧。”

*

紀歲安沒有想到，她竟然在這個時候來到了礦洞中那座聳立的閣樓中。那些平日裡被外面的人稱為上人的人似乎都聚集在了這裡，他們都裹着一身黑鬥篷，戴着遮住下半張臉的面具，全身上下，幾乎隻露出一雙眼睛。

隔得很遠，紀歲安就看見了早被帶來了這裡的周葉，黑鬥篷們分列兩行站在旁邊，而他就站在中間，與他面對面說話的，是紀歲安的父親紀正明。

“爹……爹！”紀歲安小跑上去，越過周葉抱向紀正明，她從沒有過一刻覺得她爹像此刻一樣如此親切。

等紀歲安這個髒兮兮的人兒跑近，紀正明才看清這是他的寶貝女兒，他心疼極了，越是心疼，臉色就越是陰沉難看。他道：“爹來晚了。”

随即，他的視線轉向周葉：“滿意了嗎？”

紀歲安眼眶通紅，幾乎都要哭出來了，聽到這句話，立刻就明白了，紀正明知道周葉的身份了，她問：“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為什麼要讓我……難道這裡是……是雲山的五靈脈？”

紀正明沉默了，但在他的示意下，黑鬥篷們紛紛取下了自己的兜帽和面具，露出了自己的真容。紀歲安一一看去，第一眼看見的是蒙瑩：“蒙師姐……呂師兄……杜師姐……還有範煜，你怎麼也在？”

範煜捏着手中面具：“我很早說過來着……我被青雀選上了。”

一張張老老少少或熟悉或陌生的臉出現在紀歲安面前，但她知道，所有人都是雲山青雀的弟子。

“那……爹，外邊這些人，都是你……”

紀正明神色如常：“向十三媚娘買的罷了，長生。這些你遲早都要知道的，所以我讓方子顯把你帶回來了。”

“可他們都是被花月坊騙來的，我也是，怎麼能……怎麼能這樣？”紀歲安臉色有些發白，“還有阿月，她才十歲不到，就已經在這裡待了七八年。”

“這是他們的選擇，不是我們該管的。”紀正明語氣溫和，他有充分的耐心教會紀歲安這些東西，“長生，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不過沒關系，這些事以後子顯會幫你處理，但你确實得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