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難熬的是,她在村裡被人指責,她被家人痛斥冷漠并宣判斷絕關系,兩個親哥哥也指責自己的不作為,甚至學校裡也有人知道了這件事,但因為不懂來龍去脈所以在背後對自己指指點點。
她聽到過一些女生突如其來的惡意,那種故意小聲卻又能讓她聽見的,帶着滿臉不屑和鄙夷的說,“看,這就是那個殺人犯。”
“真牛,把人家一家都給端了,這應該去當特種兵才好。”
這種誇贊對孔笑笑而言也不是誇贊,面對這種嘲諷式的“褒獎”,孔笑笑心中也充滿了苦痛。
誰會願意背負着一個“殺過人”的罪名呢,即便那個被殺的确實有“該殺”的這種人性扭曲的特質在裡面。
孔笑笑又想起前世,哪怕曹大壯的性格很極端也很扭曲,他的家人也同樣極端和扭曲,對待自己也是百害無利,完全不體諒不理解自己,隻把自己當作一個随意使喚的苦力,但是至少他們還就這樣活着,而自己也不是那需要替天行道的劊子手。
原來背負上人命這件事,是如此的不堪和飽受折磨。
孔笑笑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思緒真的将她帶到了那個平行的,已經沒有她的世界裡。
孔笑笑投河自盡,屍體被發現後,曹家的人也懶得給她辦喪事,甚至也不過随便找個地把她埋了,把安葬流程過個場,隻是為了“解晦氣,保平安”而已。
不久後,曹家人就開始走“沖喜”那一套所謂的習俗,又給曹大壯安排了個鄰村的女人做媳婦。
結果這個媳婦非常有能耐,她憑借着自己的剛強,以及常人都無法理解的耐力和爆發力,把曹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原來這個女人就是曹大壯的“正緣”,正緣的存在有時候無比強大的原因也在于,不管對方原本有多不堪,有多少壞毛病,隻要正緣一出現,對方就必定會被牽着往好的方向走。
站在一邊把一切看得目瞪口呆的孔笑笑,看着曹大壯有點慫但是又非常高興地摸着她隆起的肚子,而這個女人也對自己的孩子很好,這一家其樂融融的樣子,真的讓孔笑笑有種或許自己真的就不屬于這條世界線的錯覺。
即便她原本就是如此真實而短暫地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