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離淵重複道:“我不會離開。”
卓君拍了拍手:“看來是師兄平日待你太過友好了,闫平,走吧。”
闫平怔了下:“卓師兄就這麼放了他?”
卓君笑了下,随即沉眸:“北離淵,今日之後,師兄定讓你每一日都過得格外難忘!”
……
隔日清晨,卓君等人将北離淵截到了水池一頓打後,施了道陣法将人禁锢池中,北離淵自入學以來第一次遲到,被先生罰站。
此後遲到、逃學、丢課本、桌子被拆就成了家常便飯,不過半月他便成了所有先生口中最不服管教的弟子。
這日,北離淵因為沒有背出課業與先生辯解了幾句,先生直接帶着人到了洛銀竹面前,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宗主,這位我是真的教不了了,您若是不将他勸退,便将我辭了吧!”
洛銀竹原本想着文課結束親自指導北離淵修行,可這半月來北離淵實在有些過了,縱然如此,他還是不願放棄:“張仙長在雲山宗教學多年,千萬别說這種氣話。離淵,還不給先生賠罪,難不成你真想讓我給你送回北家?”
北離淵默默攥拳,張先生今日抽查的課業明明是還未講過的,甚至在整本書的末章。可想到若是被送回北家,王叔怕是又要因他受罪,終是松開了拳垂首賠罪。
先生明白宗主這意思絕不會将人趕走,若是再做逼迫雙方都難下台,當即順着台階下了:“日後莫要偷懶,勤勉一些,若再有下次,縱然宗主求情,我也絕不容你。”
北離淵心知被這先生針對不可避免,當晚熬夜将整本書熟記,第二日張仙長故技重施,想要借口發難,結果北離淵背得一字不差,張先生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下學後,北離淵收拾好準備離開,張先生叫住了他:“在這雲山宗内沒有人敢惹卓君,他不想你留下你便留不得,早些離開也能少受些罪,天下修仙的宗門衆多……”
“原來先生故意針對是為了卓君,離淵記下了。”,北離淵淡淡打斷。
張先生莫名生出幾分冷意。
……
三日後,北離淵迎來了第一個假期,李幽陽和往常一樣坐在樹下飲茶,北離淵則拿起掃把打掃院落,看着地上的灰塵,暗暗歎息一聲,這些日子太忙都沒時間好好打理。
剛掃了兩下,卓君、闫平找上了門,兩人對着李幽陽敷衍地行了個禮,行到北離淵身旁:“北師弟不會以為今日休假,我們便不會尋你吧?”
北離淵攥着掃把的手緊了緊。
“北師弟是随我們離開,還是就在這院中陪我們玩玩?”
北離淵看了一眼煮茶的李幽陽,他不想讓這個人看到他狼狽的一面。
卓君以為北離淵是寄希望于李幽陽,笑了:“李長老正忙着煮茶,可沒時間管你的閑事,況且他也管不了。”
離開前,卓君還特意同李幽陽打了個招呼,言外之意看見了沒,他根本就不會管你。
李幽陽看着三人離開的背影眸色微沉,指尖不可見地動了下。
北離淵回來時無疑又受了很多傷,但讓他有些詫異的是,卓君與闫平下手比往日更重,可他這傷看着受了不少,卻比往日輕了數倍不止。
正疑惑間,戒律堂的弟子來了,不容分說地押着他離開了澄岩殿。
到戒律堂後,北離淵被強行按着跪在地上。
洛銀竹冰冷問話:“北離淵,卓君指認你偷入靈寶閣,偷盜靈寶,可有此事?”
北離淵恭謹叩首:“弟子從未做過。”
卓君上前一步:“宗主,事關重大,北師弟定不會輕易承認,弟子看到他從靈寶閣出來也不過片刻功夫,他絕無時間藏匿,隻需搜身便知真假。弟子是首告之人且與他曾有過節,弟子去搜必不能服衆,便由闫師弟來搜,若是弟子當真冤枉了他,弟子甘願受罰。”
林岩行出,恭謹拱手:“闫師兄與卓師兄好的就差穿一條褲子了,他搜與你搜有何區别?宗主,林岩願意親證北師弟清白,北師弟,你可願信我?”
北離淵沉默,他不太想連累林岩。
洛銀竹點頭:“林岩,你去搜吧。”
林岩上前,北離淵垂眸:“你又在自讨苦吃。”
林岩的手微微頓了一下,低聲愧疚道:“抱歉。”
下一刻,林岩滿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玉珏。
卓君勾了勾唇,上前一步義正言辭道:“宗主,依門規,私入靈寶閣偷盜靈寶當受鞭刑三百,逐出宗門。”
仙門内鞭刑非一般鞭刑可比,鞭刑三百便是金丹期修為也熬不住,何況北離淵一個尚未築基的弟子。
“鞭刑三百,卓師弟這是想要了我小師弟的命麼?”,南宮六出随聲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