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下培嬰丹的第五日,李幽陽帶着北離淵到了玄天宗禁地,雖是宗門重地卻無人看守,隻因這禁地内封印着一頭上古神級兇獸,一般弟子也不會過來且玄天宗并不反對弟子來此以兇獸喂招,前提是弟子要有自保之力。
少年時,李幽陽與扶光君便喜歡來這裡,從每次都被兇獸揍得很慘到每次都把兇獸揍得很慘,用了大概五十年的時間。他還記得第一次來時是金仙修為。
北離淵方方結丹,他帶人來這裡肯定不是讓對方喂招,而是想讓北離淵真真切切感知死亡,曆經過死亡的恐懼才會有更強的求生意志,也才會敬畏生命。
自重生醒來,他一直在反思,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才導緻南流景毫不留情地血祭數千無辜生魂,至今都沒有得到答案,但他覺得若是經曆一番生死或許會有所更改。
行入禁地,原本慵懶卧着的兇獸陡然打了一個冷顫:“這感覺錯不了,是李幽陽與扶光君他們!”
幾乎瞬間就逃到了熟悉的角落,警惕地盯向來人。
“幾百年不見,你這習慣倒是沒改。”,李幽陽清冷道。
兇獸仔細打量了李幽陽一番,确定李幽陽的确尚未築基才松了口氣:“幾百年不見,你這是遭了什麼報應,弄成這副模樣?”
李幽陽眸色微沉。
兇獸又道:“你和扶光君折磨了我整整五十年,今日這副模樣過來莫不是存心找死的?”
李幽陽擡眸:“你大可試試。”
兇獸猛然沖了過來,見李幽陽絲毫不懼,在半路急停:“罷了!我今日心情好,就先放過你。”
李幽陽冷笑:“這麼多年過去,依舊這麼慫,我如今連築基都不到,你都不敢過來一戰,幹脆改個名字叫慫慫得了。”
兇獸咬牙:“李幽陽,你找死。”
李幽陽笑:“沒錯,我就是來找死的,可早知道你這麼慫,我就換個地方了。”
兇獸暴怒之下猛然沖了過來,北離淵手握仙劍閃身與兇獸相鬥。
一旁李幽陽抱臂看着,不管過多久,這玩意都是光長歲數,還是稍稍刺激就暴跳如雷,被封印在這和這脾氣得有很大關系。
……
實力懸殊,北離淵連一招都擋不下,一巴掌便為兇獸拍飛了,可下一秒北離淵又沖了上來,如此十餘次,兇獸終于不得不注意到北離淵。
“真是煩死了!有完沒完?”
北離淵再次爬起身,擦去唇邊血漬:“想動我師尊,除非我……”
兇獸一巴掌呼了過去,北離淵狠狠撞在石壁上,湧出一口鮮血。
兇獸掉頭重新看向李幽陽,剛走出一步便是一聲哀嚎,北離淵的仙劍直直刺在兇獸的屁股上,差一點就割了它的子孫根。
兇獸一腳将人踢飛,回首舔了舔傷口,渾身上下就這麼一個脆皮地方,還讓這臭小子給蒙到了:“臭小子,敢打爺爺子孫根的注意,爺爺今日定要你不得好死。”
接下來北離淵挨了兇獸近乎半個時辰的揍。
“去死吧!”
奄奄一息間,他看到兇獸兇狠的獠牙,他以為此生或許就到這裡了,可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在不甘心中失去了意識。
……
三日後,北離淵耳邊傳來藥聖唠唠叨叨地責怪聲:“不是我說,你也太沒輕沒重了,離淵才什麼修為你就帶他去禁地,那裡面關的可是上古神級兇獸,縱然被古神封印,實力也堪比半聖修為,這與讓他去找死有什麼區别。”
李幽陽清冷道:“這是我給他上的第一課,畏懼死亡,敬畏生命。”
藥聖蹙眉:“即便如此,你大可用幻境讓他去經曆,何必真的以身犯險,他要是真死在那兇獸手中,你怕是要後悔莫及。”
“不會,沒有把握我不會帶他去那裡。”
藥聖悶哼一聲,又道:“再說說你,自己什麼情況不清楚麼?帶着離淵離開就成了,非要強開禁術重傷那兇獸,傷再稍微重一點我也救不回你。”
李幽陽輕輕咳了兩聲:“這麼欺負我徒弟,我不削他還留着過年麼?”
藥聖無語,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真是有病:“你就不會等扶光君回來去削他,怎麼都死了一次了,還是這麼個逞強的性子。”
李幽陽又道:“此事别同扶光君提。”
藥聖更無語,扶光君又不瞎能看不出來,這傷就算是他在,最快也得調養三個月:“我是可以不同他說,但他能不能看出來我可保證不了。”
李幽陽嗯了一聲。
藥聖一邊配藥,一邊低聲嘟囔:
“真是亂來,扶光君不在,你同我吱一聲也成啊!”
“不想麻煩我,最後不還是要更麻煩我。”
“真是服了!幸好倆人都活着回來了,不然扶光君回來不得掀翻了我的藥園。”
“真是倒黴,怎麼就認識了這麼兩個二貨?!”
……
李幽陽别過頭假做聽不到。
一刻鐘後,一枚丹藥遞到李幽陽面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