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幽陽已經轉身。
三人一直忙活到半夜才結束,列無雙溫聲:“今日多謝兩位師弟了,尤其是離淵小師弟。”
北離淵笑了下:“大師兄客氣了,師出同門,原是我該做的。”
南宮六出拍了拍兩人肩膀:“行了,你們兩個就别在這客套了,我房間裡藏了一壇好酒,有什麼話都放酒裡。”
兩人點頭,不久之後南宮六出抱着酒壇出來,三人在梨花樹下對飲。
酒過三巡,三人都有幾分醉意,南宮六出歎息一聲:“可惜三師弟不在,不然這酒肯定比這麼喝有意思。”
列無雙笑了下:“他若在,半壇子酒怕都要是他的了。”
南宮六出又飲下一杯:“這倒是真的。”
列無雙看向北離淵:“小師弟似乎是個愛酒之人。”
北離淵:“第一次喝……”
南宮六出打斷:“拉倒吧,北離淵,之前師兄帶你下山,那些酒都喝狗肚子裡了麼?”
北離淵微微蹙眉:“我是說第一次喝到這麼好的酒,下次師兄能不能聽人把話說完。”
南宮六出笑了下:“是我的錯,我自罰一杯。”
又過了一會兒,酒壇已見底,三人都醉了,南宮六出讓列無雙唱曲,說列無雙唱曲是真的好聽,列無雙還真唱了起來,隻不過與好聽兩個字差之千裡。
李幽陽原本已經睡下,硬生生被吵醒,黑着臉行出卧房,本要發火,可看着三個少年把酒當歌,肆意鮮活,不禁想起從前他與扶光君、藥聖在一塊時也是這般,那時的他們可比這鬧騰得多。
有一次三人喝醉了,直接跑到師尊的書房,撕了一宿,然後酒醒了老老實實地抄了半年。
想到此處唇角忍不住勾起,年少趣事無論什麼時候回想起來,都格外珍貴,罷了,讓他們鬧吧。
過了一會兒,外面沒了聲音,李幽陽尋了三床毯子出來給三人蓋好,又施了一道陣法護住三人,以防吹了夜風着涼。
第二日,三人醒來攏了攏身上的毯子,在看到籠罩三人的陣法後,才反應過來是李幽陽給他們披上的。
列無雙握着毯子的手頓了頓,幾百年來這還是第一個關心他冷暖的人,列家人雖收養了他,可自他懂事起這一家人便沒給過他一個好臉色,吃不飽穿不暖,家中的活全是他一人來做,冬日大雪還要去冷水裡洗一家人的衣服,稍有不慎還要被責打……直到他偶然遇見了一位仙長,那仙長誇他資質不凡,給他留了一本功法,自此踏上了仙途。
“南宮,師尊他是誰?”
南宮六出咳了兩聲:“小師弟,今日師兄與你一同為師尊做早飯吧!”
北離淵已經将毯子疊好,懷疑地看向南宮六出:“你确定?”
南宮六出:“嗯……那個……”
北離淵将毯子遞給了南宮六出:“南宮師兄将毯子放回去吧,廚房重地,師兄還是不要過來了,要是再炸一次,我也幫不了你。”
南宮六出嗯了一聲。
列無雙明白南宮六出這是不願說,轉言:“小師弟,我與你一同。”
行往廚房的路上,北離淵開口:“列師兄,師尊不想其他人知曉他的真實身份,所以還希望師兄不要再追問。”
列無雙沉默,師尊對他有恩,他總要知曉對方是誰,才能償還。
北離淵又道:“其實師尊從前是誰并不重要,你我隻需要知道,現在他是我們的師尊便足夠了。”
列無雙想了想,點頭:“小師弟說得沒錯,倒是我迂腐了。”
……
正午過後,李幽陽黑着臉從洛銀竹書房出來。
赤陽宗宗主修行出了差錯意外過世,原本該洛銀竹前往吊唁,但此前赤陽宗才來圍困,他更是被赤陽宗宗主打傷,不願前往,便将此事交給了李幽陽,讓李幽陽代表雲山宗前往,李幽陽當即拒絕,結果被洛銀竹一頓數落,不厭其煩,最終隻能硬着頭皮接下。
回到澄岩殿時剛好與列無雙碰上,列無雙上前恭謹一禮:“師尊可是有什麼為難之事?”
李幽陽将帖子遞給列無雙:“剛好,你去通知北離淵與南宮六出,半個時辰後動身前往赤陽宗吊唁。”
列無雙怔了一下。
李幽陽解釋:“宗主說前來送帖子的弟子很是不善,又有之前的事,多帶幾個人以防打起來吃虧。”
列無雙:……
李幽陽走後,列無雙失笑,知道的這是去吊唁,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去砸場子呢!師尊這性子倒很是有趣。
在列無雙看來李幽陽擔憂的有些多了,再如何赤陽宗也不會在自家宗主的葬禮上動手,且雙方沖突是對方挑起,他又沒真的同徐章動手。
然而,四人在進門時就被赤陽宗給了個下馬威,愣是将四人晾在門口整整一刻鐘才迎他們入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