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李映橋高考後,離開豐潭去了北京求學,豐潭反倒全是她的傳言,畢業那年她剛實習,簽了個醫療器械公司,但那家公司注冊的名字叫晟之美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也不知道哪個大聰明看見科技倆字就謠傳她進了互聯網大廠。
又不知道從哪年開始,謠傳她改行去賣羊絨衫。有一年更離譜,那年春節公司一個重點醫療項目臨時換将,李映橋作為從頭到尾唯一了解項目的核心人員被迫留在公司啃盒飯,那年連春節也沒回來。
沒多久晟之美在網上爆大雷公司面臨清盤,李映橋那會兒正在北京忙着找工作,也沒回豐潭,但晟之美爆大雷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有人傳她卷公司的錢跑了,也有說她陪老闆坐牢去的,總之各種謠言甚嚣塵上,李映橋自己也跟看樂子似的,可見豐潭這麼多年,就沒能出個新的話題人物。
李姝莉關掉水,一邊擦手一邊瞥她一眼,“你隻要少和你舅舅來往,謠言就沒有了,你還不知道咋回事嗎?不都是他在外面吹的?他和那個節日頭那麼多年死對頭,高考你壓過人兒子了,他當然要顯擺了,逢人就發瘋,說她外甥女在外頭是個市場部大總監,這兩年扶搖直上。路過的狗都恨不得撒泡尿給它照照,看看能不能顯出個人形來,好讓他接着吹。”
李映橋不吭聲。
李姝莉轉身出去,還是打算給她下碗面洗洗胃:“對了,前兩天小糕點來過——”
門外,孟以冬正給大豬排擦精油,大豬排怒斥:“沒吃飯嗎!小孟!用點勁兒。”
李映橋經過好心遞給她一張凳子,口型說:“掄他。”
“……”
不等孟以冬反應,李映橋被李姝莉揪着脖子拖走了,“少在那給我搗亂。”
“反正他也欠,我上吧,我勁兒大。”李映橋躍躍欲試說。
李姝莉沒理她,從櫃子裡拿出一把面條,回頭看她說:“你知道膻中穴在哪嗎?”
“我知道笑穴在哪。”李映橋嘿嘿一笑,兩手裝模作樣往後背一戳,“點上了,哈哈哈……”
“……”
李姝莉翻了白眼,不跟她胡扯,把鍋打開,往裡頭舀水說:“高典前兩天來過,他也回來開店了,前兩年在深圳創業,聽說虧了他爸媽不少錢。哎,你們這幾個小孩,這幾年在外面都沒聯系嗎?我聽高典的意思,他好像也有好幾年沒見你了。”
李映橋正在餐桌上撿了顆花生米往嘴裡塞,也如實說:“其實大學前兩年還聯系着呢,有一年我們還約着想去旅遊來着,但誰放了鴿子我忘了,應該是喵吧,他不要太忙。後來畢業了大家都忙着工作,哪有時間天天聯系,我和妙嘉都約不上,别說還要湊四個人的時間。高典開了個什麼店啊?”
李映橋想起來,她和俞津楊似乎連微信都沒加,他們高中的時候學校裡還是盛行q.q,她的q.q分組裡,他們幾個還在她的特殊分組裡,後來上了大學後,也都習慣q.q聯系。等到微信無孔不入成為了最普遍的社交軟件時,他們幾個已經很少聯系。俞津楊更是,在上海讀了兩年大學,就被他爹送出國深造去了,隻是那兩年剛好疫情,他想回還回不來。
李姝莉捏着面條等水煮開,下巴一揚,讓她自己拿桌上那個宣傳單頁看,“我看不懂,反正也是什麼按摩中心吧,這小子真行,一回來就跟我搶生意。”
李映橋拿過單頁靠在牆上,定睛一看,笑出聲:“這搶不了您生意,他那就小孩玩的。”
類似那種心理發洩中心,什麼拳擊手套、沙袋、各種泡沫棒、大錘、樹脂爆漿液體之類的。還可以定制各種發洩道具,當然前提是沒有人身傷害的危險。不然要是一個不正規,随時還面臨倒閉的風險。
這種在大城市開還行,在小縣城開這個,也不知道高典是不是錢多燒得慌,還不如開個麻将館。不過她目光掃到最後一行,李映橋樂了。
小糕點怎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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