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孟惟與把文件夾扔到辦公桌上,拿起手機一邊翻看一邊說,“這個方案不行,讓他們重新做。”
“好的孟總。”譚生拿着文件夾出門。
【您收到一條好友申請。】
誰把他的信息洩露出去了?這是孟惟與的第一想法。
點進去打算直接拒絕的,但那個帶着墨鏡的棕色小熊頭像讓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是溫南茉。
呵,不加。
當初删的人是她,現在加的人也是她,真當他是狗啊,招招手就來。
算了。
萬一她有什麼急事呢,或者又遇到什麼危險了呢。
再晾她一會兒,不然顯得他像一直等着她似的。順便給她個教訓,看她還敢不敢亂删人。
一分鐘後,溫南茉微信跳出個小紅點,好友申請已經通過。
溫南茉迅速把截圖發過去。
溫南茉:孟總,需要我把這個視頻發給你嗎?
對面秒回。
孟惟與:不用,你自己發。
孟惟與:加我就是為了說這個?
溫南茉:嗯。
溫南茉一頭霧水,她還應該說什麼嗎?托着下巴想了一會。
知道了!他在暗示讓自己謝謝他吧。
溫南茉:對了,這些天的事謝謝你,有時間請你吃飯。
發過去後,對面就沒再回複。
“茉莉,出來吃飯了!”柳卿敲了敲門。
“來啦。”溫南茉快速在手機上敲下幾行字。
溫南茉:還有孟爺爺的事我也跟你說句抱歉,雖然我征得了孟爺爺的同意,現在想來還是應該提前告知你,是我做的不夠周全,沒顧慮到你的感受。
孟惟與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麼氣,關于外公的葬禮,好像從頭到尾隻有他是不高興、不滿意的。
或者他是錯的?
孟惟與第一次感覺迷茫,他不知道該怎麼回溫南茉。
在落地窗前來回走了十幾圈後,孟惟與離開辦公室,直接回家了。
人一旦開始自我懷疑,除非得到個肯定的結果,是停不下來的。
偌大的别墅内,厚重的窗簾緊閉,屋裡沒開燈,昏暗籠罩着房間的每個角落,刺鼻的酒精味在空氣中浮動。
男人腳邊已經已經橫七豎八地放了好幾個空酒瓶。
“是,我真的挺自私的,我不喜歡就不許外公喜歡,差點連他最後一個願望都不能實現。”孟惟與一口氣又喝了半瓶,“那晚,如果我沒有賭氣出走,她也不會出事,我真該死!”
其實公司裡傳的不全是真的,那天他媽媽不是在工作回去得路上出的事,而是在去找離家出走的他的路上……
塵封在心底的記憶借着酒精在腦海裡一幕幕回放,孟惟與發瘋似的用雙手捶打自己的腦袋。
他恨不得死的人是自己。
老天怎麼不長眼呢?他才是最該死的啊!
啪嗒一聲,卧室傳來一聲響動,孟惟與的動作也随之停下。
“誰在那?”
并沒有人回答他,屋子裡靜的可怕。
朝剛剛發出聲音的方向走去,他最後停在那間卧室門口。
那是外公生前住的房間。
“外公你是在怪我嗎?”孟惟與喃喃自語。
推開房門,按下開關的瞬間房間被照亮。
一個原本放在櫃子上的小盒子摔在地上,裡面的東西散亂的撒在地闆上。
孟惟與搖搖晃晃地走過去,蹲在地上将它們一一拾回盒子裡,這是外公的遺物,他生前愛擺弄的一些文玩手串。
除了這些,地上還有一個……U盤?
日思夜想的面孔出現在屏幕上。
“惟與啊,最近過得怎麼樣?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嗎?你終于發現這個U盤了,比外公預計的要早一些呢。”視頻中的老人面容憔悴,卻帶着溫暖的笑意。
“孩子,外公知道你這些年過得不開心。小時候你媽媽忙着事業,你爸爸的心思又都在那對母子身上,你一個人沒人疼沒人愛,像棵枯黃的狗尾巴草似的,外公不忍心,才把你接到了身邊。”
“後來你被父母送出國,你爸爸總說你越來越叛逆。但在外公眼裡,你是越來越獨立了,隻是偶爾會用些小‘調皮’來保護自己,外公都明白。”
“其實啊外公想告訴你,在真正愛你的人面前,不妨卸下防備,偶爾示弱,這樣才不會把對方吓跑。說到這個,南茉那姑娘就很不錯,要是她也對你有意,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啊。”
老人說着,停下撓了撓頭,似在思索。
“還有件事要跟你道歉。葬禮的事是外公拜托南茉瞞着你的。她從來沒要求過我什麼,是外公我呀真的很喜歡她的設計,也很喜歡她的想法。”
“你想啊,如果外公的視頻能幫大家減輕對死亡的恐懼,那多酷啊。所以一切都是外公的決定,你别老是覺得人家小姑娘想占什麼便宜。”
“好啦,雖然還有很多話想說,但怕你嫌外公啰嗦。這是外公最後一次和你面對面說話了,以後的路,你要自己好好的走,外公和外婆,對了,還有你媽媽都會在天上保護你。再見了,我的好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