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發落了幾縷攀在霁霧肩頭,發絲上纏繞的幾個花兒出賣了夢獸的“不急”,争先恐後地跌到霁霧身上。
冥兮随意拾起一朵,摘了幾片花瓣,貼到霁霧臉上,沾着她的淚痕一同含在嘴裡,“嗯嗯~”
“你做什麼!”霁霧被這戲弄擾得又睜開眼,就看到那逆獸靠得極近,唇邊還有半片粉色的花瓣,打濕了黏在嘴角,像是吻得亂了的胭脂印。
冥兮嚼着口中甜甜的花瓣,滿意地眯起了眼,“霧霧連眼淚的味道都很好。”
“狂謬!”霁霧冷嗔,确是惱了,這夢獸怎麼總有各種谲異的方式讓人難堪!
她雙腿在草叢裡蹬了蹬,試圖掙起身來,卻隻惹得冥兮逼得更近。
“唉呀呀,都說了莫急。”冥兮又挑了個合心的花瓣,掐在指尖貼上了霁霧的唇,“也給你嘗就是了。”
花香撲入霁霧鼻息,然後是花瓣帶着些許晨陽的新鮮,伴着冥兮指腹的溫度化在霁霧唇上。
她還來不及拒絕,便被冥兮傾身先前,扶起後頸落下一吻。
唇瓣貼過來時又輕又柔,規規矩矩,像是個很禮貌的小雀兒,站在窗口歪着腦袋看你,想邀你去看窗外的暖陽和春意。
然後才是一下一下的嘬啄,雀兒沒有得到回應,又近了幾步,跳着翩着,非要告訴你山色無限,不看不行,
不行。
霁霧皺起眉抵着唇關,隻是這般的抗拒又豈能奏效,那小雀先禮後兵,見霁霧這樣不肯,哪能答應,竟撲騰着翅膀抨開了軟潤,探入閨中。
“唔!”霁霧直覺渾身發顫,貝齒緊緊咬着,不願再失一寸。
但冥兮哪裡能放過她呢,這是在夢庭,夢庭不講分寸,不分輕重。
夢庭的主人,是夢獸啊。
辛甜絲絲漫入,殷紅的舌尖追着氣味探了進來,肆意撩弄。
山谷空曠,鳥語乘着清風送出和鳴,可霁霧隻能聽到自己被索得意亂心慌的吞咽聲。
甚至她都......沒能來得及吞咽。
霁霧的意識被攪得渙散,早就顧不及哪裡失儀,唇上傳來的溫熱軟軟的,像融化的糖糕,甜得發膩。
身上的每一處蜿蜒都在躁動,像是真的在認真吸收療愈,又似是假托療愈這個俨乎其然的借口,在行恣肆放誕之荒唐。
深入搗得她渾身酥軟,舌葉被叼弄着吮得酸麻,她的後腰被輕輕托起,迫使雙酮嵌合更甚。
冥兮的體溫煨着霁霧,師祖大人的鼻尖洇着細密的汗,面頰浮着頹豔的紅。
“嘻。”夢獸很是滿意地觀賞,這樣的霁霧就跟山谷裡的花一樣,誘喵采撷。
喵隻管采撷。
小小的牙印落在霁霧的肩頭,喚回了霁霧些許的注意力,“不,不要亂留痕迹。”
“是認真啃的,不是亂來。”冥兮擡指點了點自己放肆的印記,“之前的爪印消了,留一個新的。”
霁霧恍惚中又憶起那幾個紅梅印子發燙的感覺,“是.......是這樣啊。”
這逆獸說的“認真”不是在逗弄自己,她給霁霧留的爪印确實在昨夜護了她好幾次,否則霁霧不可能在三重圍攻之下撐那麼久。
還有冥兮藏在她發絲裡的幾縷金色絨毛。
“有心了。”霁霧喃喃,卻依然無法從容地表達謝意。
她還是覺得冥兮的愛意太過無從根據,僅僅是一個結契罷了,她為何那麼笃定霁霧值得。
明明八年前向她揮劍的,正是霁霧。
“霧霧在想什麼?這時候可不能分心啊。”
吻又落下,嚼過花瓣的唇帶着清甜,冥兮耐心地誘着霁霧接納自己,卻又忍不住使壞,親着親着又給霁霧喂了一片沾着馥蜜的櫻瓣,“甜不甜?”
香氣在口腔化開,回甘彌漫,綻在齒間,霁霧半睜着被淚霧朦胧的鳳眼,“不可再繼續了。”
“為何?為何不可?”冥兮偏要。
她托起霁霧的後頸将親吻加深,毫無預兆地挑弄掠走霁霧的每一絲吐息,一切感官都被加重,可霁霧卻飄飄然似要曳起。
“你對我不過是......是當下的纰缪。”霁霧克制着自己不去回應冥兮,但夢裡的她對夢獸的盤纏毫無抵禦的能力。
她隻能憑着片刻乍現的清明告誡冥兮,“莫再......唔!”
冥兮可不愛聽這個。
她隻管把霁霧的話堵了回去,盡興之後才又支起一點身子,小聲輕喃,“當下的纰缪?是什麼意思,霧霧講話我總是聽不懂。我隻知當下覺得可愛,便當下愛之近之,有何不可?”
她說着捧起霁霧的臉,鼻尖輕輕點了對方一下又問,“霧霧當下不覺得冥兮可愛嗎?”
不可愛嗎?
霁霧答不上來。
冥兮的眼睛大而澄澈,看着霁霧的時候隻有愛意翻湧,半分也不包藏。
“我......”
“啊!”冥兮再次打斷霁霧,晃了晃小貓腦袋,“差點忘了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