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極為乖巧的表現,午飯時江娘子的氣壓雖有些低,但還是安安穩穩的用完了飯。
飯後是龍鳳胎的睡眠時間,自然離不開江娘子的照料,所以近日來同樣不受待見的父子二人組再次被掃地出門,站在院中四目相對兩兩相怨。
“要滾就滾,但再敢天黑還不回家你看我揍不揍你。”
眼見娘子最愛的桃樹都要被兒子禍害完了,短期内沒有富裕錢财再買一株的顧良遠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那我去找夥伴們玩了!”
接收到指令的顧謹安一躍而起,回屋揣了一袋此前搜羅來的調料就蹦蹦跳跳向外跑去。
他今日可是有大事要辦的。
“五爺,娘子氣都沒消你又把安哥兒放了出去,就不怕……”
後面的話松墨沒說,但已足夠讓顧良遠聽懂了。
“随他去吧,反正也消閑不了幾天了。”
“啊?”
疑惑看向顧良遠的不止松墨,還有收拾好碗筷又重新坐回雞圈前對日挑蛋的翠羽。
“我去拜訪一下隔壁的常兄,娘子醒了過來喚我即可。”
顧良遠并沒有回答他們的疑惑,回書房找了一副自己近期的佳作之後,就出門去尋常彥了。
路過翠羽身前時,看了看她竹篩中明顯不會有任何生命迹象的雞蛋,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别看了,這些雞蛋孵不出小雞的。”
“怎麼會?現在這些雞也是我之前孵出來養大的,不過這雞蛋是有些奇怪,不會壞了吧……”
不解其意的翠羽又拿起一顆蛋對着太陽看了看,還是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明明已經過了一天了,不應該呀。
“松墨,一個趕集日去鎮上再買兩隻公雞回來,然後看緊安哥兒不要靠近它們,算了,那會兒他多半也不在家裡了。”
邊說邊搖頭的顧良遠邁步離去,留下身後的翠羽和松墨兩臉疑惑。
“你聽懂五爺話中的意思了嗎?”
思索了半天,還是沒有明白其話中意思的翠羽轉頭問道。
“聽懂了呀,五爺讓我再買兩隻雞。”
“誰問你這個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再裝!”
見他故意敷衍,翠羽放下雞蛋挑眉。
“姑奶奶,你那麼聰明都沒聽懂,我又怎麼會明白。”
松墨很是冤枉,但看着雞圈中還遺留的十多隻大肥雞,思及顧良遠讓他看緊安哥兒的囑咐,一個荒謬的猜想逐漸在心中成型。
不、不會吧。
震驚的與翠羽再次目光相接,發現對方的眼神中有了同樣的慌亂。
“可不能讓娘子知道。”
脫口而出的兩人異口同聲,又沉默了片刻後緩緩靠近雞圈,松墨更是随手抓了一隻雞來仔細查看,看了半天才在雞身最後兩根肋骨間發現一個細不可查的傷口。
默默遞給翠羽看了之後,翠羽也加入了抓雞的大業,兩人折騰了半天把圈裡的雞看了個全,驚恐的發現除了母雞,公雞無一例外的都有這個傷口,隻是幾乎細不可查。
安哥兒一個孩子,怎麼就不悄不響的在他們眼皮底下做下這種大事,翠羽有些猶豫要不要告知江娘子,哥兒的心性要是出了問題,不是她和松墨可以承擔得起的。
可五爺好像已經知道了,不僅知道,還主動幫着安哥兒掩藏。
“你真的不知情?”
懷疑地目光看向松墨,無論如何她也想不到安哥兒拿着刀對這些雞下手的樣子,說不定是松墨幫他動的手,要不然怎麼他一看就能發現雞的不對。
“我知道個屁。”
被懷疑的松墨急了,他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情,而且這雞的構造他也不懂啊。
等等!
他都不懂的構造安哥兒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而且見了刀子之後的雞居然還安然無恙的活着,還長得更胖了,這讓他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
“他是怎麼做到的?!”
尚不知自己悄悄做下的事被發現的顧謹安先是去了小豆子家一趟,隻是沒有遇到小豆子,問候了馮娘子幾句之後就隻身前往他們的秘密基地,見夥伴們都還未到,就先将懷中的調料找了一塊較為平整石頭放着,自己則卷起袖子衣擺用溪中的石頭壘了一個簡易的烤台,又在周邊的柳樹林裡拾了許多柳枝充當柴禾,碼放整齊之後邊叉魚邊靜待夥伴們的到來。
沒錯,他此次賺錢的方法就打算從燒烤開始。
大啟其實是有烤肉存在的,但大多是用鐵簽或鐵盤整隻炙烤,畫風粗犷不說,味道也稱不上太好,并不受大啟百姓的青睐,自然也上不了正式的餐桌,整個大啟就沒有任何一家店會專門出售烤肉的,這種源自于胡地的用餐方式大多用于趕路或行軍途中。
他之所以會選擇燒烤成為自己賺取第一桶金的方法,除了它投資成本最低又最易于操作之外,還有前世繁榮的燒烤攤給了他極大的信心。
飲食豐富的現代人尚且拒絕不了燒烤的誘惑,更何況是日常調味隻有鹽的大啟百姓。
再說他的燒烤和大啟常見烤肉可一樣,為了能夠複刻出來自現代的美味,籌備的這段時間裡他走遍了雲水鎮的各大藥店和香料店,才尋到了幾種還沒有被開發出食用價值的後世香料,經過他的精心調制,終于調制出了一款和現代燒烤差别不到的腌料,急需大啟原住民的嘗試。
今日邀約夥伴聚于此地,除了要把準備出攤的食材處理好之外,還要讓他們進行一次試菜,通過他們的口味來調整腌料的味道,力求他們的燒烤攤可以一炮打響。
到那時,嘿嘿嘿~
想得美滋滋的顧謹安忍不住笑出聲來,随即就聽到遠處傳來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