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大廳裡。
黎漫時眼下一大片烏青在她白皙的皮膚上十分晃眼,偏偏黎漫時還不會化妝,更别說古代的胭脂水粉了。
這慘兮兮的模樣讓甯湘怡不禁感歎道:“漫時師妹你……昨天晚上偷雞去了嗎?”
很好,和高中老師一樣的說辭。
為什麼這麼困?
還不是得怪裴子昭,昨晚他答應之後,黎漫時本想回去休息。
可是裴子昭是個神經不正常的,要黎漫時教他玩翻花繩,也不知道女孩子喜歡玩的東西,他要學來幹嘛。
裴子昭讓她别管,隻管教就是了。
黎漫時想着打架打不過他,打麻将也打不過他,翻花繩自己總算翻得過他了。
便充當了一晚上的老師,總算将裴子昭教會了一半。
為什麼隻教會了一半呢?因為這是個孽徒,教的時候要麼讓黎漫時舉着繩子半天不動,要麼動一下繩子全亂。
黎漫時懷疑裴子昭是故意來整她的,裴子昭卻臉不紅心不跳地開口道:“我得先觀察仔細點。”
高中老師罵自己那句話怎麼說來着:非人哉!
黎漫時努力撐起眼皮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師姐,我沒事,正事重要城主馬上來了吧。”
甯湘怡心疼地拍了拍黎漫時後背,讓黎漫時靠着她的肩膀眯一會兒。
自從上次黎漫時被女妖拐走之後,甯湘怡總覺得是自己沒有保護好團隊裡年齡最小的黎漫時,所以對這個小師妹越發疼愛。
誰能不喜歡可憐無助愛貼貼關心自己的小綠茶呢。
攻略女主進度99%。
本來是想讓黎漫時多休息一會兒,可裴子昭非得把黎漫時拉上說:“不和我們一起,妖怪來偷襲她,黎漫時隻有等死的份。”
陸闌想了想的确很有道理,大手一揮剝奪了黎漫時的休息權利。
始作俑者在一旁抱着雙手,神色淡漠,不知道在想什麼。
黎漫時将一隻眼睛眯成一條縫看了看裴子昭,少年身着一襲黑白相間的長袍,衣擺随着風輕輕飄動,有幾分不羁,腰間系着一條簡樸的黑色腰帶。
不用猜,一看就是羽虛派山下的鸢城所售的衣裳,黎漫時去羽虛派之前看過鸢城裡面所售的衣服統稱為四個字:好看且貴。
黎漫時也就那時剛從黎家出來,身邊有小厮帶了銀票購置了兩身衣裳,衣服上精緻的刺繡仿佛一件藝術品,獨特的藝術設計讓人眼前一亮。
黎漫時真的是狠狠愛上了,但它還有個緻命的缺點就是貴呀!!
不過裴子昭看來這麼大手筆的人,還來找黎漫時要路費,一開口就是二千五百塊靈石的巨款,黎漫時有點懷疑他在亂說靈石來訛她,可是她又沒證據。
不還嘛,玉佩又在他那裡,自己還打不過,隻能喝兩三個月的白粥想念一下家的味道,攢攢錢了。
黎漫時把眼睛合上,在心底默默歎了一口氣。
陸闌在和裴子昭說起昨晚他們和城主讨論的事:“雪娘子原是聽雨軒中的花魁娘子本名叫甯雪,能歌善舞畫得一手好丹青,深受蓉城裡的達官貴人的喜愛,後來被李盛看中,擡進府中做了小妾。”
黎漫時聽到這裡把眼睛睜了起來:“陸闌師兄,你以後也會三妻四妾,三心二意,讓你的道侶傷心嗎?”
反正什麼劇情的先不重要,先把男女主的心意給确定了才是首要任務。
陸闌明顯的愣了一下,甯湘怡也不自覺地擡頭看着陸闌。
陸闌不知道為什麼黎漫時莫名其妙的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回答道:“我這一生隻會有一位道侶,對她隻會一心一意。”
很好,就是這樣的回答标準答案滿分!!真希望你以後要說到做到。
甯湘怡耳尖微紅被黎漫時細心地捕捉到了,黎漫時想等這次任務回去之後,她要當月老直接将這兩人用紅繩牽在一起。
黎漫時點了點頭,“那你繼續吧師兄。”
裴子昭聽到沒頭沒尾的對話後,擡起眼睫漆黑的雙眼直直盯着她,心底湧起一股不知名情緒。
這話什麼意思?黎漫時她喜歡陸闌?
裴子昭說不出心裡面有種什麼感覺,隻當最近煩心事太多了。
黎漫時不知道裴子昭腦袋裡腦補出這麼多情節,陸闌要繼續說話的時候,城主就出現在大廳中。
兩個緻力于走劇情的男女主,也不寒暄一下直接開門見山道:“城主不必多言,先帶我們去看一下甯雪娘子吧。”
李盛喉嚨裡的客套話還沒說出來,就被噎了一下到底還是識大體的人,表情僵了一下,也沒說什麼帶着四人走了出來。
黎漫時走在最後面,反正高光時刻留給男女主就行了,自己就打打輔助,索性就沒聽他們在前面說什麼。
裴子昭看着旁邊心不在焉的黎漫時,不自覺地問她,“你喜歡陸闌?”
“啊?”
黎漫時還在犯困,冷不丁的聽到了這樣一句話,下意識看着裴子昭反問道:“我喜歡誰?”
這動作神情在裴子昭看來是被揭穿了心思之後的尴尬與無措,便回答她說:“沒什麼,随便問問。”
黎漫時覺得他很莫名其妙,從哪一點看出她喜歡陸闌的,自己跟他說的話都沒超過三句吧。
裴子昭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她,問完之後感覺心裡面那股煩躁越來越明顯,他懷疑自己病了,但自己境界都到金丹後期了,還會生病嗎?他不知道。
四人跟着李盛踏入商夫人的院落,映入眼簾的是幾棵梨樹散發出淡淡的香味,仔細感受還有一絲絲甜,繞過河池和涼亭,踏上遊木長廊,走了一會兒便到了一處房屋。
黎漫時看着緊閉的大門和四周低頭不語的婢女,有種詭異的氛圍感。
甯湘怡和陸闌面面相觑,陸闌看了李盛一眼,李盛朝房外的一衆婢女道:“怎麼回事,沒看見我帶回來的是救雪姨娘的救命之人,竟還敢不開門,若再耽誤害了你們主子的性命,你們擔待得起嗎?”
房外的婢女被吓得全部跪在地上,低頭不敢說話,但無一人上前開門。
這話看來說給門外的人聽的,但黎漫時感覺其實指的應當是門内的人。
四周無聲,正當李盛要在度開口時,門内的傳出一名女子的聲音:“李大人好大的脾氣,今日你也别怪她們,但這門除非你今日從我身上跨過去,否則你是别想進來。”
聲音宛如春日裡細膩的微風,但卻透露出一股堅韌,黎漫時聽出了這語氣中的意思,反正今日他們是肯定進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