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妙喝湯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垂下眼睛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曼曼,你說,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我,我有一個朋友,她剛開始是為了一個目的才接近那人的,可現在,她好像覺得有點後悔了。”
“也不是後悔接近他,隻是覺得,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感覺現在他們兩個人都很痛苦,好像就是靠近了對方,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許曼曼擡手勾了一下耳邊的頭發,語氣溫和:“黎妙,你說的這個朋友,就是你自己吧。”
“其實要我說,任磊這個人除了工作性質特殊了一點,其他的還真沒什麼缺點。”
“不過還有一個挺重要的事,你說他的精神障礙,好了嗎?”
黎妙有些沮喪地搖了搖頭:“不僅沒有,甚至感覺好像還更嚴重了。”
“其實也不能怪他,現在的壓力這麼大,我都快有障礙了。”
許曼曼一口水差點噴出來,連忙喊停,這可不是她能聽的了。
“那這麼說,你現在真的動心啦?”
“以前走腎,現在要走心了?”
黎妙聽不懂她的話,有些疑惑地眨眨眼,但許曼曼本着為朋友着想的思路還是開口勸道:“既然你自己都覺得累了,那就先分開一陣。”
“還可以趁這個機會好好考驗一下對方,如果真的是可靠的人,這段時間你也能看清他的人品。”
“如果他在這段時間裡做得不好就及時止損。”
黎妙思考了幾秒鐘就覺得很有道理,把碗裡的湯一口氣喝完然後又開始繼續手頭的工作。
許曼曼歎了口氣,坐在沙發上一邊抱着小伽一邊偷瞄着黎妙順便給明晨發消息。
“黎妙這邊情況不太好,你那邊呢?”
明晨的手機掉在地上嗡嗡提示了兩聲,卻沒有任何人在意。
範欣然有些傻眼的看着好友不加冰直接喝烈酒,都給他看愣了。
“你是幹啥啊?歡迎我沒有這麼歡迎的,到時候給你喝死了我的負責啊大兄弟!”
祁媛坐在他身邊也有些驚訝,沒想到他這看起來清清冷冷的朋友喝起酒來這麼兇?
明晨苦着一張臉拉着任磊,卻沒想到他直接換了隻手繼續把杯子裡的酒幹了。
明晨跟範欣然對視一眼,連忙把他杯子裡的酒換成了冰紅茶混進去。
“那個,任磊啊,你之前讓我幫你檢測的那個貓糧,你現在有什麼頭緒了沒有?”
“對啊對啊,我家曼曼也叮囑我讓我好好問問你,到底是什麼貓糧,别讓我們家買到。”
範欣然和明晨一邊跟他打岔,一邊把女朋友支出去讓她去給任磊通訊錄裡的人打電話過來接人。
任磊倚在沙發上,連眼皮都懶得掀起來。
“沒有頭緒,這事情有點棘手,如果可以的話可能還需要範叔叔幫個忙。”
範欣然家裡是做白道生意起家的,養了一群職業健身教練,明碼标價給有需要的弱勢群體撐場面的。
當初任磊還覺得這個聽起來匪夷所思,沒想到人家最後也靠着這個起家了。
範欣然自然不會不答應,連連點頭:“放心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任磊又看向明晨:“不用擔心,黎...許曼曼知道這事,你家貓糧都是她買的不用擔心。”
回答很正常,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任磊的情緒還是不太對勁。
等到祁媛從門外回來比了一個ok的手勢,範欣然和明晨這才松了口氣。
半個小時以後,黎妙急匆匆地趕到了酒吧,正好看見明晨跟另一個男人把任磊一起攙扶了出來。
明晨一見她連忙招手:“真是對不起啊,我晚上還得去醫院值班,這是任磊朋友範欣然。”
“他跟女朋友才回國,家裡也有别的事不能照顧,我隻能麻煩你了。”
黎妙看了一眼已經閉眼昏睡了的任磊,又看了看站在一邊身姿窈窕的女生,估計就是剛才給她打電話的人。
她抿唇對着三人道了聲謝,就打了輛車把任磊塞了回去。
但她沒有着急上車,反而表情誠懇地看着他們:“還有件事,希望今天的事能幫忙看一下有沒有路人或者是服務生認出來他的。”
“如果拍照了麻煩删除一下,現在網上的風波...你們也都知道的,謝謝了。”
提到這事,就連大咧咧的明晨都沉默了下來。
他們這群沖浪選手怎麼可能不曉得任磊現在身上的風波?
都連忙點頭答應下來。
看着出租車開遠,範欣然歎了口氣轉身,卻發現身邊的女朋友已經走到了一個服務生面前說了什麼。
等他走過去才發現祁媛剛才看見了這服務生拍了幾張照片。
他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攬住女人的肩膀:“我還以為你不願意管這種閑事。”
可祁媛卻表情有些不對勁:“你知道嗎,在我看到這個女生的時候我想的是什麼?”
範欣然也察覺出了她情緒不高,故意插科打诨:“覺得人家比你漂亮?”
“啧!”
祁媛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唉,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她我就想起來我家之前養的那隻小貓了。”
“它後來因為難産沒了,我當時就很自責,為什麼不早點帶它去絕育...”
看着祁媛的一張小臉都垮了下去,範欣然連忙帶着人也先回去了,再待下去可不得了了。
出租車司機開得很穩,路邊的燈牌彩光打在任磊的側臉上,黎妙難得從他臉上品出了一絲甯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