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磊最能感知到黎妙的情緒變動,連忙正色起身站在她身邊,看着黎妙挂斷了電話這次輕聲開口:“怎麼了?”
黎妙皺眉回頭看他:“剛才醫院給我打電話,說是唐悅荷醒了,甚至還有想要自盡的行為,還好被查房的護士發現了。”
“他們已經沒有家人了,所以我留了我的聯系方式,就是為了能第一時間收到他們的信息。”
任磊本以為黎妙是想要原諒他們,可轉念又一想,那兩人根本不值得同情,黎妙也不會是那樣的人,便沒有一點詫異地等着她繼續開口。
見他不驚訝,黎妙就笑了,看來他們兩個的确是心有默契。
“走吧,我們去醫院看看,看看他們倆的笑話。”
開車到醫院以後,任磊卻有些猶豫了,站在病房門口拉着黎妙的手:“妙妙,如果你之前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如果這真是一個虛構的世界,那你會不會離開?”
“我甯願自己出什麼事,但是也不想看你......”
還不等他說完,黎妙就撲過來捂住了他的嘴,小臉都皺成了一團:“你胡說什麼!我們都要好好的,誰都不能出事!”
被捂住隻剩下眉眼的任磊彎了彎眼睛,了然地點了點頭。
兩人在護士的囑咐下被送進了病房:“探視時間最多半個小時,而且一定要的注意安全,雖然已經打了鎮定劑,但是我們也不能完全保證病人的狀态。”
得到了兩人的确認後,護士這才連忙退了出去。
病房裡一切所能見的東西都是矽膠做的,沒有任何殺傷力,就連一點堅硬的塑料都沒有。
黎妙的眼神掃過病房裡的東西後,眼神便落在了病床上唐悅荷的身上。
她這段時間瘦了不少,兩頰都凹陷了下去,雖然打了鎮定劑,但她還是強撐着自己不要合上雙眼。
唐悅荷現在的反應已經有些遲緩了,聽見了病房裡的動靜,許久才緩緩隻轉過了頭來。
“啊......你們!怎麼還敢......來!”
認出了面前的兩人以後,唐悅荷的表情十分猙獰,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要掙紮起來,可病床上早就因為她之前的行為綁上了束縛帶。
即便她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卻隻能讓病床極小幅度地搖晃了兩下。
任磊原本護在黎妙身前,見唐悅荷真的沒有了什麼力氣,這才退後半步,但眼神還是無比警惕地盯着她。
黎妙看着她如今狼狽的模樣,卻忍不住輕笑一聲:“唐小姐,女主角,現在的感覺怎麼樣?”
“是不是很後悔當初沒能早點弄死我?”
唐悅荷的嗓子裡發出嗬嗬的聲音,極力才發出了幾個極為短的音:“賤......人!”
雖然被罵了,但黎妙也并不生氣,反而還有些高興:“真生氣啦?那好吧,讓你罵罵也好,要不然到時候把自己氣死了就不好了。”
聽着她如此暢快地罵人,任磊不僅沒有什麼異樣的表情,反而還有些欣慰。
黎妙一向都很獨立,有什麼事也都喜歡自己悶在心裡。
自從唐悅荷兩人這事以後,他就總覺得黎妙心裡還壓着什麼事,隻是她不願意說,自己也不願意逼她。
如今能有一個這麼好的突破口,他求之不得。
暢快罵完以後,黎妙十分自然地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對着狼狽不堪的唐悅荷拍了幾張照片,十分坦然地啧啧兩聲:“真的很狼狽,但是這些都不足以償還那些被你抄襲、偷走的東西,你說對吧?”
黎妙用手撐在了病床的床頭上,眼神驟變,冰冷無比:“怎麼樣,還覺得自己是女主角,是這個世界的中心嗎?”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好受嗎?”
看着唐悅荷恐懼痛苦的眼神,黎妙尤嫌不夠。
“現在覺得痛苦了,想死也來不及了,你隔壁病房的的文祺已經腦死亡了,但是人還吊着一口氣呢,我有的是錢,給他用了最好的藥,估計幾年内都是沒問題的。
“如果我猜得沒錯,哪怕是你們能重生,但也是要兩個人一起才行吧?你覺得,你們還有機會嗎?被困在這個枯朽的身軀裡,這是你們應得的。”
唐悅荷的雙眼赤紅一片,再配合上她瘦削到脫相的臉,宛如要吃人的惡鬼。
“你也不用擔心,我到時候會把你現在的照片,發給曾經那些被你偷走天賦才華的同學朋友。”
“想必他們看見你如今的樣子,應該會覺得痛快。”
唐悅荷最要臉面,黎妙如此無異于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可她卻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了,隻能看着兩人要離開的背影奮力掙紮,最後的因為沒了力氣隻能認命般地盯着雪白天花闆,眼角留下一行鳄魚的眼淚。
黎妙看見了,心中卻沒有一絲的波瀾起伏。
“她不是知道自己錯了,隻是明白自己完了。”
隻是才邁出病房門,黎妙卻雙腿一軟,穩穩地被任磊抱在了懷裡。
耳邊靠着沉穩可靠的心跳聲,黎妙閉了閉眼:“終于結束了,一切的荒謬都結束了。”
任磊有些心疼地吻了吻她的發絲:“對,以後我們的新生活,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