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我們應該會同大多數的朋友一樣子,相遇相伴走過一段歲月後,逐漸變成好友列表裡面的一個符号,腦海裡一段塵封的記憶……我們的關系在五月份有了一點點升華,對他有點心動大概是從五一假期開始的(這種單方面心動過很多人)。
韋約我去他家玩,真的很感動,然後拒絕了,他就說在家陪我,當然我也沒當真……接了一個設計,甲方沒有圖紙,需要現場量尺寸繪制平面圖,看韋躺在沙發上焉了吧唧的,以為他無聊,就喊他幫忙,韋爽快的答應了。
是個辦公樓,除了公共空間,還有好多個辦公室,從中午一直搞到将近下午四點。期間甲方說的每一點,他都會問清楚認真的記下來,尺寸标的工工整整,不懂的地方向我一點點确認,生怕給我搞錯什麼、落下什麼,内心有被感動到……記得有人說男人認真工作的樣子很迷人,韋純粹幫忙的事情還這麼認真,就顯得更加迷人了……
期間韋的臉有點紅,額頭有細密汗珠,由于春末,天氣越來越暖,空間又太悶,就沒放在心上……
事情都做完,韋深深的舒了一口氣,解脫了似的說:“終于結束了……”這一下午确實夠折磨人的,氨水味讓我頭腦也昏昏沉沉,走出大樓随着新鮮空氣的灌入,人也清爽起來,韋晃了晃腦袋說:“樓裡那股說不上來的味道,難受死我了……”
我無奈的表示:“很多工地都這樣,水泥裡面的氨水味,我最讨厭來工地了。”
韋胳膊搭在我肩膀,有氣無力的說:“休息一會,休息一會,頭暈……”
我們并肩坐在花壇上,四五點鐘的暖陽穿過嫩綠的枝丫零零碎碎的撒在地上,不知名的花樹上還有稀稀落落的小花,在微微風中搖曳,旁邊一對情侶在你侬我侬,戀愛的季節……韋微微弓着腰眼神怔怔的望着遠處,白T恤已經有點髒,鞋子也沾染了水泥灰,額頭滲着汗水,逆光中泛着淡淡的光暈,臉頰微紅趁着青青的胡茬,整個人顯得有點萎靡,有點病态的迷人……看他狀态不是很好,拿了張紙巾給他擦汗關心道:“怎麼一直出汗?不舒服嗎?”
韋接過自己擦了一遍說:“沒事,裡面呆時間長了頭有點暈,休息一會,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伸手探了探韋的額頭,涼涼的,沒忍住順手捏了他臉一把調侃說:“側臉好帥,紅撲撲的老可愛了,一會請你吃大餐,犒勞一下,吃完就好了……”
韋拍開我的手,苦笑不得的佯怒道:“去你大爺的,以後喊哥,知道不?”
我連忙說:“哥,想吃啥?小弟請。”
韋起身輕輕抽了我頭一巴掌道:“回家,哥現在就想立刻躺床上……”
收了定金很開心,韋又不舒服不想在外面吃飯,就直接打了個車回家。韋靠着椅背閉着眼就像睡着了,我最怕生病,知道不舒服的時候做事是什麼滋味,想他忍着不舒服幫我把活幹完,有種陪伴的溫暖……
車廂靜靜的,假期的城市在夕陽下泛着光,商業街行人如織,高樓大廈車水馬龍,像一部默片……
回到家韋洗了把臉,說了句:“不吃飯了,也别喊我……”就直接回卧室躺下了。一個人吃過晚飯,畫了一會圖,想到午飯韋隻吃了一點點,那麼大的塊頭肯定頂不住,就做了一份打鹵面喊他起來吃,韋嘟嘟囔囔的不動,生拉硬拽的把他弄起來,看着他睡眼惺忪的吃面,我打趣道:“你這副樣子怎麼越看越可愛了。”
韋沒精打彩的說:“可愛你大爺,給哥打盆洗腳水來,哥好像感冒了,渾身難受,不想動。”
看韋蔫不拉滴的樣子,隻好去燒水,又給他沖了一包感冒沖劑,吃完象征性的洗了幾下腳也不擦,躺下就睡,我無語道:“哎哎哎,這就結束了?好歹尊重一下我的勞動成果,第一次給别人端洗腳水呢。”
韋閉着眼嘟囔說:“下次哥給你端,保證也是第一次。”
看他應該是真的很不舒服,就用他擦臉的毛巾給他擦了一遍腳,也算是讓我端洗腳水,又如此敷衍了事的報答,韋睜了一下眼看着我說:“棟棟,你真好。”說完就把腳縮回被子睡了……我想我确實挺好的,就是突然被喊“棟棟”感覺怪怪的……給他蓋好,倒了半杯水冷着,熱水壺放床頭,說了一聲,就做我的事去了……
第二天起床做好了早飯去喊他,韋蜷着身子有氣無力的說:“真感冒了,頭痛渾身難受。”試了一下他額頭燙燙的……潦草的吃了一點早飯,就要繼續睡覺,我堅持拉他去了小區診所。流感,體溫39°,韋這家夥堅持不打針,拿了藥,又順便買了一根溫度計……
吃藥前,又哄着他吃了一點早飯,人家忍着不舒服幫我把活幹完,我應該負責的照顧好他……用T恤包好冰袋(快寄裡面的冰袋,放在冰箱發燒備用),兩個放在頭下,兩個放在額頭給他降溫,看他萎靡不振的樣子還是有點不放心,韋的卧室北向不見陽光,于是提議說:“不然去我床上睡吧,我屋子朝陽暖和,你燒成這樣子,哥也方便看着你。”
韋閉着眼扶着額頭冰袋歎氣說:“算了,不要傳染給你。”
“住一起要傳染也早就傳染了,走起!”我給收拾被褥,韋就在一邊怔怔的發呆,怪可愛的……
安置好,安慰他感冒藥有鎮痛成分,心裡還是有點過意不去,于是說:“要不給你按摩一下頭皮?”韋乖乖的靠在我肚子上深深吐了一口氣說:“舒服多了。”按到我手指肌肉有點抽筋,把冰袋給他放好就做我的事了。韋歪着頭,扶着冰袋小聲說:“張棟,謝謝哦。”這句謝謝說的我悻悻的,這不是應該做的嗎,再說,也應該是我感謝你呀……
工作一會,看他睡着,拿他電瓶車鑰匙輕輕的出去買了些水果,洗幹淨切成塊放冰箱等他醒來吃……回到卧室還沒坐下就看見韋側着頭弱弱的問:“去哪了?”
我拿來果盤,往他面前一放說:“呐,補充點維生素,剛放冰箱,冰一會更适合發燒吃。”
韋起來靠在床頭,給他放了個小電腦桌,韋拿着勺子看着我說:“棟棟,你真好。”
我無語的道:“行了行了,不用天天說,哥知道了,吃你的吧。”
韋傻笑說:“繼續保持哦……”
我問:“頭還痛嗎……”
“不怎麼痛了,就是有點暈,皮膚肌肉都痛,撒尿的力氣都快沒有了。”韋可憐兮兮的歎氣說。
找出溫度計讓他夾在腋下,看他那我見猶憐的樣子,忍不住的順手摸了摸他的頭說:“你這小可憐樣,看的哥都心痛了。”
韋生氣的說:“你大爺的,以後隻能哥摸你的頭。”
看他那認真的樣有點搞笑,雙手用力的揉了揉韋的頭發說:“哥比你大一歲,你要乖,尊重哥哥,知道不。”
韋掙紮制止說:“别晃别晃,晃一下就感覺扯得難受……”
病恹恹的壯男真是更容易讓人心生憐憫……降溫了一點點,舒了一口氣問他中午想吃什麼,韋有點懷念的說:“小時候有一次生病吃不下飯,我媽給煮的紅米粥,香香甜甜的……”
我調侃說:“哎呀,多樸素的願望,這次哥給你熬……”
“沒有紅米就算了,不想吃白粥。”韋強調說。
這家夥還挑食,我說:“必須紅米,咱小區前面超市就有,一會哥下去給你買。”
韋吸了吸不怎麼通氣的鼻子說:“算了,你工作吧,不要麻煩了……”
“工作哪裡有你要緊,咱媽還給你做了什麼,哥都給你做,還能讓你吃不上一頓可口飯菜不成……”
韋看着我憨憨的笑說:“還有就是你早晨做的荷包蛋,記得放了糖,好久沒吃過了,還有那種老式點心,不過不想吃點心……”
我感歎:“多溫馨的回憶,說的我也有點想我媽了……”
韋叮囑說:“最好煮的濃一點,米少一點,水多一點,還有是紅米不是黑米,記得放冰糖……”
我笑說:“嗯,保證給你煮出濃濃的媽媽的味道……”
韋解釋說:“不是,那次的缺點就是米太多粥太稠了…… ”
世界果然就沒有完美的事情……
給換上新的冰袋,工作之餘歪頭看韋安靜的躺着,感覺此刻好溫馨,然後就罵自己,什麼啊,都病成這樣子了,還溫馨……
中午粥煮好,又做了兩個素菜,韋喝了一口粥誇贊說:“還真不錯,感覺比我媽當時做的好。”
“以後再生病就不是想媽媽,是想哥哥了。”我說。
韋丢了一句口頭禅:“去你的……”吃了一口西紅柿皺眉說,“噫,怎麼這麼酸……”
我嘗了一下,把雞蛋撥到他那邊說:“你吃雞蛋,西紅柿我吃,還有兩個加糖的荷包蛋一會給你撈出來……”
韋看着我來了句:“棟棟,你好熱情哦。”
我:“……”這話說的,把我搞的都不會了,因為我還有更熱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