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不會來追究昨晚她拉着他撒潑耍無賴的事吧?
方時願眉心都皺成了個小山包,死死盯着屏幕上的那幾個字,片刻後,她倏地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問坐在旁邊玩手機的舍友,一臉嚴肅:“請問,如果你遇到特别不想面對的人和事,該怎麼辦?”
舍友想了想,很快回道:“當然是有多遠躲多遠呗,能逃多久算多久,等實在無法躲的時候,你就不得不面對了,這就叫不給自己一點退路。”
方時願認真聽完後,思考了幾秒,最後一臉贊同地點了下頭:“你說得對。”
不想面對,那就不面對了。
想清楚後,她低下頭,目光透亮而又堅定地打開了手機,毅然決然地把宋以珩給拉黑了。
這下好了,也不用内耗自己了。
反正離上下一屆選修課還有好長一段時間,她見不到宋以珩,他也沒辦法給她發消息,她的整個世界不就都安靜了嗎?
這麼一番自我安慰下來,方時願終于心安理得地當起了縮頭烏龜。
而屏幕那邊的宋以珩還在等方時願回她消息,過了好久,見聊天頁面都毫無動靜,宋以珩終于等不下去,給她發了個問号,結果剛發出去,就看到了一個紅色的感歎号。
[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宋以珩;?
宋以珩:??
他的臉上罕見地出現了幾分意外和懵然,不可置信般,給方時願又發了一個問号,下方還是顯示同樣的字眼,宋以珩徹底心涼了,整張臉都臭了下來,重重地把手機扔在了桌子上。
接下來,他把自己這段時間做的所有事情都捋了一遍,思考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對的事情或者讓方時願感到不舒服的事情,所以被她讨厭這才拉黑了。
可是她昨天還說喜歡他唱歌,喜歡他的衣服頭發,說他哪哪都好啊!
宋以珩從未像此刻一般這麼懷疑自己,神色沉重,好像在攻克什麼世界難題一樣。内心的大起大落在這一天也被他體驗了個徹底。
到了最後,宋以珩也沒想通,她到底因為什麼拉黑了他。
蔣凡剛才趴在桌子上眯眼睡覺來着,被剛才宋以珩扔手機“嘭”那一下給震醒了,一臉茫然地擡起頭來,就看到旁邊的人沒有了之前的笑,此刻陰沉着一張臉,好像誰惹了他似的。
不是,這人怎麼一會兒一個樣啊?
蔣凡想了好久,拿胳膊戳了戳他,問:“請問,你家的狗的第二春是沒了嗎?”
死的透透的。
宋以珩冷着一張臉,扭過頭來,開口問了他個問題:“如果你有個特别不理解的事情,該怎麼做?”
蔣凡仔細思考,慎重說:“那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把它搞明白。”
旁邊的男人沉默了一會兒,随後微笑起來,但笑容沒有溫度:“你說得對。”
下午沒課,方時願準備去道館練習她新學的一套武術,練到一半,外面有同學進來,對方時願說有人找她。
此刻的方時願完全忘記了自己二話不說把人拉黑的事情,一邊疑惑地往外面走,一邊說道:“誰啊?”
話音落下,她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高瘦身影,盡管隔着五六米遠,但方時願還是清楚地能感受到他那一雙直白的目光朝自己望來,讓她無所遁形。
看清對方的面容後,方時願猛地頓住腳步,大腦發懵了兩秒,下一秒掉頭就走。
對方明明是個放在人群中都紮眼的帥哥,可此刻對她來說卻如豺狼虎豹一樣,避之不及。
宋以珩看到她絲毫不拖泥帶水轉頭逃跑的樣子就立馬寒了臉,差點被氣笑了,毫不猶豫地擡起腿,朝她追來,同時拔高音調喊:“方時願,你站住——!”
現在他這副樣子肯定是知道她把他拉黑的事情了。站住讓他好興師問罪嗎?
她又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