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短幾秒裡,這些片段在宋燃犀的腦海裡一幀幀閃過,而每一個片段裡都有堯新雪。宋燃犀的心跳加快了,他不得不拿起杯子喝口檸檬水來掩飾自己情緒的變化。
應憐敏銳注意到了兒子的小動作,好奇地問:“怎麼啦?難道你喜歡這個新室友?如果和女孩子同居,那很不好哦。”
“喜歡就帶回來讓我們看看,我們又不會為難她,你擔心什麼?反正有你媽在。你也到這個年紀了,是時候談戀愛了……”宋洲狀似不經意地提起。
宋燃犀扯了扯嘴角,然後無奈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們别操心了,我有自己的打算。”
“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孩子啊,小犀這麼喜歡。”應憐眨眨眼睛,寸步不讓。
“我還沒說我喜歡他吧。”宋燃犀歎了口氣。
“跟媽媽說呀,我很想知道嘛。”應憐的語氣很柔,她小時候被家裡寵愛着,如今被丈夫、兒子寵愛着,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啧,反正就是,還行吧。”宋燃犀心虛地夾了點青菜,低着頭看碗。
雖然這個“還行”指的是幾百萬人狂熱地喜歡着的、關注的級别。
有時候,宋燃犀幾乎要憎恨着堯新雪這樣讨人喜愛了。
“什麼呀,不可以這樣評價女孩子哦,你隻能誇女孩子,‘還行’可不是紳士說出來的話。”應憐認真地教導他。
“好好好,我收回。”宋燃犀歎了口氣,他又夾了片青菜,吃完後醞釀好才慢條斯理地補充:“雖然他是個男的。”
應憐:……
宋洲:……
宋燃犀挑了挑眉,他給應憐和宋洲各倒點檸檬水,輕佻道 :“他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男人,我這輩子非要他不可。”
他說得輕易,宋洲和應憐卻知道宋燃犀說的是真的。
既然當年宋燃犀能為了一個虛無缥缈的電影夢抛棄千萬财産跑去掃地刷碗,他找個男人過一輩子也似乎合乎情理。
隻是……
應憐首先輕輕拍了拍宋洲的心口,安撫道:“老公你别氣,對心髒不好,小犀還是個孩子。”
宋洲氣得臉色鐵青,他從衣袋裡拿出點藥,往掌心倒了幾粒藥丸就着水咽下去之後,才緩緩道:“非他不可?”
宋燃犀認真地望着宋洲的眼睛,一字一頓道:“非他不可。”
原本溫馨的氛圍因為這句話驟然變得冰冷,父子倆誰也不肯讓步,隻是沉默地盯着對方。
過了好幾秒,應憐才笑着打圓場:“感情上的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定下來的,說不定等你過了幾年之後就不喜歡他了,不可以輕易地說‘一輩子’哦。”
“不會的,媽媽。”宋燃犀隻是淡淡道,他坐在位置上,氣勢卻不輸宋洲。
他總是幹出格的事,剛回家的第一天就毫不猶豫地出櫃,甚至沒有給宋洲應憐緩沖的時間,像是恃寵而驕。
旁人總會以為這是“少爺脾氣”,以為自己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隻有應憐清楚得很,這是宋燃犀的純粹,他隻要想要,就會不惜割舍任何東西也要得到。
對兒子的愛很快就壓過了理智,應憐很快就順從下來,她溫柔地握着宋燃犀的手,輕聲道:“男孩子也很好啊,我們小犀就這麼棒,隻要是你喜歡,那他肯定也是個很好的孩子。”
說完她就握住了宋洲的手,安撫道:“孩子剛回來,不要總說些不開心的話了,他喜歡就很好。”
宋洲看着妻子溫柔的眼神,終于緩緩歎了口氣。
于是宋燃犀知道他成功了。
吃完飯,他又陪着父母看了會電視,聊了會才回自己的房間。
他躺在床上,打開手機,将網上關于堯新雪的言論全部都看了一遍。在柔軟的床上翻了好幾個滾,宋燃犀終于壓着枕頭,像戀愛漫裡春心萌動的高中生,打開了對話框輸入了一行文字。
他寫着: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把姓段的踹了?
堯新雪并沒有回複他,宋燃犀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以至于他沒有看到手機突然亮起的一條新聞:驚天醜聞!宋氏集團CEO宋洲被曝挪用大量公款,數額高達八千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