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森問:“不生氣?”
“不生氣不生氣,我大度着呢。”許有鶖拍拍他的肩膀,他生什麼氣?他也跟店裡的人說複婚是狗呢。
連森笑着親了親他的臉,指尖輕撫他的腰側,“那去洗澡吧,還是老公幫你?”
許有鶖也不扭捏,“那老公幫我。”勾着連森的手指進入浴室。
洗完澡出來,許有鶖趴在床邊,連森拿着電吹風幫他吹頭發,發現他的發根長了許多,“要不要再去補個色?”
許有鶖染了灰白色頭發,一段時間就得補,這個月他有點忙,忘記去補了,“好啊,明天去。”
“嗯。”
三天後,墓園。
墓碑上的照片裡是個年輕男人,長得跟連森一模一樣,不同的是眉眼帶着輕狂恣意,短發,身上穿的還是紅色賽車服。
許有鶖把紙賽車都燒在旁邊的盆裡,連森他們一家去裡邊布置,此時隻有他一個人,他面帶歉意低聲說:“哥哥對不起。”每年來都說一遍。
他盯着盆裡的火焰,把東西燒完連森他們也過來了,一齊把其它東西都給燒了再打掃一下周圍的雜草。
不遠處走過來一個女人懷裡抱着一束紫薔薇,“伯父伯母,我來看看連林。”
連妍欣抹着淚點頭,“有心了。”
如果不是那場事故,他們早就是一家人了,陳心蕊把花放在墓碑前,看着盆裡燒完的灰說:“秋鳥這次燒了什麼賽車?”
許有鶖說了一遍,“還有最新的引擎發動機之類的,萬一壞了能換。”
陳心蕊點頭,“謝謝你。”
天黑後一行人離開墓園,陳心蕊工作忙,住的地方跟他們不一樣也就沒有一起走,分開前了問了一句陳斯年學得如何,連森說還可以,她也就沒多想。
陳心蕊在鳳尾巷有處房産,那是她跟連林的婚房,很早就布置好了,隻是可惜,沒能住上一次,連林出事後陳心蕊連鳳尾巷也不去了,倒是會邀請幾個長輩去家裡作客,定時送一些問候的補品進鳳尾巷。
“今天陳斯年怎麼沒來?”許有鶖對陳心蕊的弟弟不了解,也是這幾天才見到,聽說以前一直在海外。
出發來墓園前他以為陳斯年會一起來,畢竟連林也算是‘姐夫’。
連森靠在窗邊吹風,“他不喜歡我哥,自然不會來。”
許有鶖好奇:“嗯?怎麼了?”
“陳斯年小時候很調皮,鬧得心蕊姐沒法靜下心做實驗,也搞壞了很多我哥送給心蕊姐的禮物,我哥經常教訓他,大家都說别跟小孩計較,但是每次遇到心蕊姐的事,他總是冷靜不下來。從小就這樣。他也就讨厭我哥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長大後,陳斯年會對他有意思,他明明跟哥哥長得一模一樣。
許有鶖嘴快地問:“陳小姐分得清你跟哥哥嗎?”
連森捏了一下他的臉,“廢話。怎麼可能分辨不出心上人?”有一次連林提議他倆都換上一樣的衣服,做一樣的造型看看陳心蕊能不能認出來,兩個小孩站在宴會中央的鋼琴前,打扮得跟小公主似的陳心蕊跑過來一把抱住了連林。
有時候親戚們都分不清他們,但陳心蕊從來沒有認錯過。
後來陳心蕊也很少見連森,每每見了都很傷懷。
“她現在......”
連森知道他想說什麼,“陳姨他們都勸過心蕊姐,也讓她相親過幾回,不過她說年少時執着感情,長大了該執着工作。其它的并不想考慮。”
總而言之,放不下。
年少時遇見一生所愛,臨門一腳卻陰陽相隔。
車輛開出墓園後,一輛黑色商務車停了下來。
男人抱着一束紫薔薇,身邊跟着青良,一齊走進墓園,他看見墓碑前已有的花束,把自己的花放上去,擠掉了原有的花,盯着墓碑上的照片神情冷峻道:“短命鬼。勝負沒分就先死了,我怎麼跟你争?”
活人怎麼争得過死人。現在好了,陳心蕊永遠都放不下你。
陰沉着臉,怪笑一聲,“連森把你的死怪在我頭上沒道理的,不過...我也不打算放過他。等我把他整死,你會活過來打我麼?我可很期待呢。”
青良則是看着照片摸了摸自己的臉,學着挑眉,努力做出張揚的神态,卻怎麼都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