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晗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怎麼?李校事這是傷到眼睛,認不出人了?”
“哪能啊。”李嶼淮斜倚在榻上,笑得沒個正形,“我這是日思夜想,乍一見還以為在做夢呢。”
“......那你繼續做夢吧。”謝晗把公函往案幾上一扔,轉身就要走。
“等等。”李嶼淮突然叫住他,“這上頭寫的什麼?”
“自己不會看?”
“傷到眼睛了,看不清。”李嶼淮裝模作樣地眯着眼,“勞煩小旗官大人給念念?”
謝晗将信将疑,但想到要是誤了事還得自己背鍋,隻好不情不願地走回去。
李嶼淮那眼神跟餓狼似的,謝晗坐下時總覺得像隻羊自己往狼窩裡鑽。
“這樣看得清嗎?”謝晗俯身把公函舉到他面前。
兩人距離近得能聞到對方身上的味道。李嶼淮半垂着眼,目光順着他的腰線往下溜。
“還是看不清。”李嶼淮慢悠悠地說,“要不……再近點兒?”
“你他媽狗腦子也傷着了?”謝晗罵歸罵,還是又湊近了些,“今西且彌國,陳親王駕臨......”
李嶼淮直勾勾盯着他開合的唇,那眼神燙得謝晗念了兩句就受不了了,剛要撤,就被一把攥住手腕。
剛才還病恹恹的人突然來了精神,湊得極近,呼吸都噴在他臉上。
“李嶼淮!”謝晗猛地往後一仰,“你他媽發什麼瘋!”
“急什麼?”李嶼淮笑得痞氣,“我就是想聽清楚點兒,又沒說要幹别的。”
“幹你大爺!”謝晗把公函往案幾上一摔,“愛聽不聽!”
“那隻好請孟千戶來念了......”
想到孟葉那副苦口婆心的樣子,謝晗咬着牙又坐回去,偏着頭快速念起來,那副忍氣吞聲的模樣看得李嶼淮眼神更暗了。
可惜隻能看不能碰。李嶼淮換了個姿勢,懶洋洋地陷在椅子裡,兩條長腿大剌剌地敞着。
謝晗噼裡啪啦念完就要走。
“謝旗長念得這麼快,”李嶼淮慢條斯理地說,“我一個字都沒聽清啊。”
“你他媽——”謝晗攥緊了拳頭。
“我在想啊,”李嶼淮突然往前傾身,“怎麼才能讓謝旗長見我的時候不那麼煩呢?”
謝晗狐疑地看着他:“你有這麼好心?”
“當然有。”李嶼淮笑得暧昧,“長六寸,就在我兩腿之間,專門治謝旗長的暴脾氣。”
謝晗裝作聽不懂,手卻悄悄摸上了硯台:“什麼東西?”
“我叫它'降旗大将軍'。”李嶼淮眼神往下三路飄,“專治各種不服,特别是......”
硯台擦着李嶼淮的耳朵飛過去,在地上摔得粉碎。
“再敢滿嘴噴糞,”謝晗一腳踹翻案幾,“老子讓你這輩子都當不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