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祁沐依舊笑着，微微歪頭，“我不能跟着？”

虞槿：“你不是說生存率不高？”

祁沐點頭，理所當然道：“所以才要跟着你，我武力值很一般的，不适合跟你分頭行動。”

虞槿回過身，唇角微擡，似乎是被這并不隐晦的誇贊取悅到了。

在本就昏暗的環境裡，山林中就更是看不清路了。

前面的人正集中精力注意着周圍，手就沒離開過刀，像是随時能給人緻命一擊。

嘻嘻嘻……

咔嚓——

兩人前進的腳步一頓，齊刷刷往聲源處望去，幼童的嬉笑聲随着木枝斷裂的聲響戛然而止。

虞槿的手下意識一緊，“……你看清了嗎？”

祁沐點了點頭，“嗯，一個穿紅裙子的小女孩。”

虞槿深吸了口氣，問：“怎麼能避開她？”

小哥哥，你看到我的鞋子了嗎？

冰冷的觸感纏上了指尖，仿佛湊在耳邊的低語，伴随着一陣風，讓虞槿脊背微僵。

祁沐一低頭，就看到了一個小女孩正飄蕩在虞槿身邊，面上那雙眼是空洞，如白骨般的輪廓，血淋淋的眼球正滴溜的打轉，表情無辜又陰森，裙子以下是空蕩蕩的，根本沒有雙腿。

他伸手覆上了虞槿的手背，輕輕拉過小女孩的手。

他半蹲下身，把想藏在虞槿身後的女孩牽了過來，關切的看着她，“小妹妹，你怎麼一個人在這？你的家人呢？天黑了山裡不安全，快回家去吧。”

被關心的小女孩一臉呆滞，帶血的雙眼微睜，唇角似乎抽動了一下。

“哥哥，我的鞋子找不到了，你可以幫我找找嗎？”

她傾身把臉貼近，似乎有意讓祁沐看清她駭人的面容，語氣陰森。

但祁沐卻依舊面色平穩，甚至溫柔的笑了笑，擡手揉了一把她幹枯的頭發，“你不是穿着鞋子嗎？紅色的，很好看。”

小女孩：………

虞槿：“……”

僵持了片刻，小女孩氣憤的抽回手，轉身就走。

看着紅色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樹林中，虞槿松了口氣，問道：“隻要不答應她的要求就可以了？”

祁沐安撫的笑了笑，“嗯，準确說，是不能被她察覺你在害怕，其實不難。”

有一瞬間，虞槿好像知道了當初看他翻牆的祁沐是什麼心理了。

說起來是很容易，但虞槿這個人，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對一些真實存在的虛無有所畏懼，比如剛才那個，他分明能被對方觸碰到，但卻明顯能感覺對方不是實體的存在。

這種情況，他會覺得很無力，因為他不能保證自己的攻擊會有效果，甚至可能傷不到對方分毫，非常被動。

祁沐看着他緊抿的唇，忍住眼底的笑意，轉身繼續走，主動承接了探路的責任。

“你怕這個？”

“……沒有。”

夜色下的祁沐忍不住勾唇，語調緩緩上揚：“嗯。”

身後的腳步聲迅速跟上，還有來自主人咬牙切齒快要炸毛的問候。

“你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