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人慢慢開始有點顫抖,祁沐小心的拖着他的手一點點上着傷藥,虞槿大概喝過藥劑了,所以傷口有在一點點愈合,隻是效果甚微,大概也能猜出原本的傷勢有多重了。
“很疼嗎?”
“……嗯。”
低低的應聲裡還隐隐帶着哭腔,祁沐也沒戳穿,動作放的更輕了,緩聲繼續問。
“這次帶了多少人進副本?”
虞槿:“……七個。”
祁沐回想着剛剛看到的幾個帶傷的人,“遇到難度很高的副本了嗎?”
虞槿:“……不算高。”
祁沐:“那是遇到不好相處的人了?”
虞槿:“……”
看來是猜對了。
祁沐把沾血的棉球換了又換,看着已經被他剪開的袖子,稍頓了頓手,“能脫衣服嗎?”
虞槿:“……”
祁沐:“我看看你身上還有哪些傷。”
垂着頭的虞槿僵了一瞬,也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動作不便于身邊的人為他處理傷口,于是才緩緩擡起了頭。
祁沐眸色一沉,随即迅速轉為溫柔,手上的棉簽輕輕碰上了虞槿頸側延至胸口的血痕。
新傷和疤痕交錯着,像是刻在了祁沐眼底,半晌,他打趣道。
“你現在的樣子,特别勾人。”
虞槿平淡的神色一怔,立即别開頭:“……你變态嗎?”
“可能面對你的時候是有點。”
祁沐應的倘然,拿出了從裴歌那順來的治療道具,看着虞槿側臉上緩緩有了些血色。
現在的虞槿面色有些蒼白,一貫肆意的眉宇間抹上了無助與迷茫,因此,眉尾的那顆痣反倒是更明顯了,有種病美人的韻味,隻是更多的是讓人心疼。
虞槿仰頭靠着床沿,知道祁沐隻是想逗他開心,可心裡那片陰霾還未散去,他緩不過來。
“祁沐……你想活着嗎?”
祁沐動作一頓,小心的撤下他胸口和血痕粘黏在一起的衣料,“為什麼這麼問?”
他想關注着虞槿的神色猜測他的想法,卻隻看到了平淡。
有關虞槿家裡的事,祁沐了解的并不算透徹,倒是聽嚴繼然談起過,從小被愛包圍着長大的少年,卻在十七歲那年遭遇了意外,父母在他面前葬身火海這件事,曾是虞槿長期的心理陰影。
從那以後,虞槿就開始有些畏懼極其血腥的場面。
能影響他到這個程度的,大概也隻有這件事了。
“活着有什麼用?”
這麼頹喪的話,不應該出現在虞槿口中。
祁沐知道,虞槿隻是短暫陷入了漩渦,哪怕沒有人疏導,給他一點緩和的時間,他也能自己爬出來。
可既然他在,就總希望能伸手拉他一把。
“心靈雞湯現在對你有作用嗎?”
虞槿傷感的情緒被強制打斷了片刻,睜開的眼裡添了無奈,“沒用,我緩一會就好了。”
祁沐慢慢收拾好藥品,拿着遙控調整了屋裡的暖氣,又探了下虞槿手上慢慢回溫的皮膚,“還冷嗎?”
虞槿搖了搖頭,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
見狀,祁沐垂眸思考了一下,靠在虞槿身邊坐下。
“虞槿。”
“嗯……”
“就當可憐可憐我,别留我一個人。”
陰霾還沒散去,但不妨礙虞槿摸索着闖了出來。
陽光慢慢淡下,直到日暮黃昏時,門外的衆人才突然間回過神來,齊刷刷看向了打開的門,以及,已經換了衣服面色不太好但看起來已經沒什麼大礙的人。
虞槿:“……傷的不夠重?一個個站這等死?”
嚴繼然松了口氣,“大家這不是擔心你嗎?”
“就是啊,看你那副快死了的樣子,我們這再怎麼着也應該是會比你晚點走,那不得先顧着你嗎?”
“沒錯,槿哥你下回可不能這樣了,吓死我了。”
幾個人絮絮叨叨的說着,連路辭都插了話,“下次不用擋在我們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