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八月底的時候,江初月已經作為無業遊民在家呆了兩個多月了。
也不能算是徹底的“啃老”,她零零散散地做過幾個兼職,過程中也一直積極地四處應聘,隻是始終沒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大學生就業難,文科大學生就業更難。而不幸中沒有萬幸,隻有更深的不幸。
在生育率下行的現在,她不僅本科讀的是學前教育專業,研究生階段也繼續頭鐵的保持本碩一緻,于是四處碰壁直到今天。
從兼職的地方走出來天又黑了,江初月歎了口氣,拿出手機查看實時公交。
屏幕上方突然彈出了一條新消息,伴随着悅耳的提示音,江初月也瞪大了眼睛,“錄用通知:尊敬的江女士您好,您已被錄用為妖怪幼兒園園長,月薪五萬(可自由選擇币種),計算方式為……”
這消息來的奇怪。她并沒有向這所名字特别的幼兒園投遞過簡曆,也隻在夢裡幻想過一步登天當上園長。
江初月的警惕心和五萬月薪的吸引力來回拉扯,最終她決定在向家人報備後前去一探究竟。
幾天後,江初月在手機裡下好了辦公專用app,按照錄用消息上寫的地址找了過去。
錄用消息上顯示的地址是個還算得上繁華的地方,江初月之前也來過這附近。
她原本以為自己對妖怪幼兒園沒什麼印象是因為它是最近新開的,結果真的到了之後卻發現這裡隻有一堵牆,并沒有任何其他建築。
江初月反複确認後無果,頓時心裡有點發毛,剛剛有一點想原路返回的念頭,那堵牆卻忽然模糊了一下。
她以為自己眼花,伸手揉了揉眼睛,接着一個身形高挑的年輕男人從牆的位置走了出來。
估計是設計得很隐蔽的自動門,她心想。
男人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拿着的a4紙,又擡起頭打量了一下她,似乎是在對比照片與本人,“人類江初月是吧?”
江初月剛被他露出的正臉驚豔了一下,接着就在心裡惋惜起來:好好的帥哥怎麼就是個中二病呢?
她心中腹诽,面上不顯,努力壓抑自己上揚的嘴角,“我是人類江初月。請問你是?”
“我叫何年。”男人把紙折上,“跟我來吧。”
何年似乎不太愛說話,一路沉默寡言,快走到時江初月忍不住主動發起話題,“咱們園這大門挺特别的,弄得真跟一堵牆似的,是為了孩子們的安全起見吧。”
聞言何年有點奇怪地回頭看了她一眼,“那就是牆。而且這裡還沒有孩子。”
“什麼?”
“我忘了你沒有靈力了,”何年說着說着順手從a4紙上撕下一個小紙片,兩指在紙片上一抹而過後遞給她,“收好,以後上下班那它在牆中間貼一下通行。”
江初月來不及吐槽他對疑似自己簡曆的東西的随意對待,捏着變得堅硬如鐵的小紙片,看着上面不斷流轉的藍色光芒,覺得世界觀正在迅速崩塌,忍不住又呆呆地重複,“什麼?”
“這都聽不懂?”何年忍不住皺起好看的眉毛,“算了,我帶你回門口示範一下。”
“不是,”江初月紋絲不動,發出改編版的靈魂三問,“你誰?這是哪兒?我來這做什麼?”十分鐘後。
“你是妖怪,這裡以後來上學的也不是人,是小妖怪,”江初月喃喃自語,“隻有我是人,都是妖怪……”
“不會有很多小妖怪來的。”何年說。
“為什麼?”江初月從神遊狀态抽離了一秒。
“因為app隻要求了招生又沒說數量,招一個應付一下就好了。”何年說着掏出手機開始翻通訊錄,“我有個前同事家裡有小妖怪,等來人檢查的時候我可以把她借來用用。”
“隻有一個小孩算什麼幼兒園?”江初月對他的态度有點生氣。
“你還真的想好好開妖怪的幼兒園啊。”何年詫異,“你是人類,我從來沒帶過孩子。咱們兩個能幹成什麼?何況我不當幼兒園老師,我要當保安。”
“給你那碩果僅存的一個孩子當三百六十度貼身保镖?”
何年聽出了她語氣裡的幾分譏諷,他本就因被迫調崗過來心情不好,直接頂了回去,“沒有我找人借,你連小妖怪的毛都摸不到。”
“你們妖怪都這麼沒責任心的嗎?”江初月瞠目結舌。
“沒責任心?”何年冷笑一聲,“我就是太有責任心現在才會來這裡!”
“别說沒用的了,”他很不耐煩,“你願意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我反正每天就打兩次卡不幹别的,你入職手續辦完以後沒事别來煩我。”
“你想得美!”江初月音量忍不住越擡越高,“你知道我這專業找一份月薪五萬的工作有多難嗎?!我不僅要折騰,我還要把妖怪幼兒園做大做強。我是園長,你必須聽我的,老老實實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