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铿锵有力的兩個字,配合上他難得激烈的語氣,江初月立刻知道了這是他的最後通牒,如同聽到了軍号聲,條件反射一樣從床上一躍而起,“起來了起來了。”
白皙的鎖骨和睡裙下的修長小腿一下子晃了他的眼,何年慌張地轉身就出門,差點撞在門框上,隻能遠遠的給她扔下一句話,“穿好衣服趕緊出門。”
幾分鐘之後的車上,頂着亂七八糟頭發的江初月和英英一起坐在後排,拆起了自己的早飯。
何年把她的早飯裝在一個保溫飯盒裡,旁邊還配了一點水果。江初月打開盒蓋,先深吸了一口氣充分的感受了一下早飯的香氣,接着拿起筷子,開始大快朵頤。
英英出門前吃得很飽,但是此時聞着彌漫到整個車裡的香氣,還是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于是江初月伸手到裝保溫飯盒的袋子底部摸了一下,果然發現了一雙何年早就準備好的一次性手套,她把手套拿出來遞給英英,“再吃點呀。”
英英還有點沉浸在早上被喚起的愧疚裡,有點不好意思,“這是老師的早飯,我不能吃,我吃過了。”
“吃過了也沒事,再來點兒呗,”江初月就從土豆絲餅上撕下來一小塊喂給他,“嘗嘗,你何老師的手藝可好了。”
于是何年在前面開車,後面一大一小就愉快的嚼嚼嚼,不時還針對各種美食進行一番自己的評鑒。
當然,江初月不止誇了他的廚藝,嚼着嚼着又忽然說,“何老師車開得也好。”
“我坐别人車都不敢吃東西的,必暈車。”江初月開始詳細的描述那種慘痛的感覺,“尤其是一腳刹車一腳油門那種開法的,感覺胃裡的東西都在跟着被反複搖晃,最後被搖勻了,最後一起往上跑。”
從來不暈車但被她說得也惡心起來的何年:“……”
好在江初月自己主動停了下來,摸着肚子說,“不行不行,不能說下去了,再說真要吐了。”等到他們到了幼兒園的牆的前方時,
按何年的速度來說在打卡截止時間之前趕到門口綽綽有餘,但江初月卻是萬萬做不到的。
她拿出上學時跑八百米的勁頭跑步,果然也和上學時一樣跑到八百米就氣喘籲籲,扶着腰停下來,開始為了此刻的一條小命認命,“不行了,感覺嗓子裡都有鐵腥味了。算我今天遲到好了,不就是扣點錢嗎。”
說到最後,她卻忍不住有點哽咽。這對一個愛财的人而言将是多麼大的傷害!
“你等會。”何年卻看着她說,“我兩分鐘就回來。”
“幹嘛啊?”
江初月話音未落,離開她的拖累,他的身影已經快要消失在她視線裡了。
沒過多久,何年拖着闆車重出江湖,對她說,“上來。”
在英英驚訝的注視下,江初月熟門熟路的坐上了闆車,并且熱情的伸手招呼他,“英英也上來啊,可好玩了。”
英英猶豫一下,坐到了她的前面。
江初月便攏緊了衣領,随風高呼,“風~馳~電~掣~”
絲滑的打完卡後距離正式上班還有幾分鐘,言言和咪咪已經到了,大雙和小雙還在路上。在場的兩個小妖怪好奇地湊到英英身邊和他搭話的時候,江初月也在和何年說話。
她現在和他已經非常熟悉了,并不怕麻煩他,鑒于今天早上的事,江初月靈光一現,舊事重提,“不然我以後來的路上不用小電驢,直接把它扔在幼兒園專門負責園内通勤,你哪天幫我放進牆那邊就好了。”
這其實是個非常好的辦法,何年點頭答應——其實就算她現在天天早上都讓他來門口接她一下,他也不會介意。
但答應之後他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之感。
“我和你們說,你們哪天一定要一起上這個闆車上,超有意思的。你們冬天去沒去過冰面上玩?”江初月和他說完小電驢事宜後就拉了個小凳子坐進了小妖怪們當中。
小妖怪們争相回應,有的說去過,也有的說沒去過。
“哎,沒去過的話我這麼形容你可能想象不出來,”江初月便說,“反正坐起來好像在坐狗拉雪橇!”
“哇!”小妖怪們紛紛配合地發出驚呼。
本來看着幼兒園清晨的溫馨一幕面露微笑的何年:“……”
他剛才到底在遺憾些什麼啊?遺憾不能再繼續拉雪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