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就想走,卻聽見阚柏清語氣不善地說:“以前怎麼不見你這麼有骨氣?你的骨氣都用來對付我了?”
瞿夏緩步走了過去,坐在他的對面:“你故意耍我是嗎?”
為了自尊她沒說出心裡那句‘你知不知道我打車來回要花兩百多!’
阚柏清輕嗤一聲,問:“耍你,我為什麼要耍你?”
瞿夏咬唇,心裡有些發酸:“你不就是想報複我當初甩了你,當時分手你也是同意了的。”
“我同意?”阚柏清自嘲地點了點頭,說:“是啊,那結果怎麼樣呢,他不是很有錢嗎,怎麼還讓你住在那種地方,每天東奔西跑地找工作?”
瞿夏第一次感覺到一種難以言說的羞憤,冷道:“我怎麼過不關你的事,我需要怎麼做你才能不計前嫌呢,阚大老闆?”
她看見阚柏清朝她走了過來,臉色陰晴不定,他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她,笑意涼薄:“我給你你想要的,你給我我想要的。”
瞿夏預感不妙,僵着背梗着脖子問:“你想要什麼?”
阚柏清輕蔑地反問:“你還能給什麼?”
瞿夏:“……”
阚柏清眼含譏诮:“跟我三個月,以後你媽媽的那邊的費用全部由我負擔。”
瞿夏‘蹭’地起身,臉色冷了下來:“你想羞辱我?”
阚柏清當即傾身将她困在雙臂和辦公桌之間,語氣降到冰點:
“羞辱,當初你接受他的錢的時候也這樣認為嗎?你這崇高的品德是不是隻會在我面前激活?還是說,即便他背叛你抛棄你,你還是要為他守貞!”
一股酸楚的感覺湧向心頭,四肢百骸都感到發冷,瞿夏瞬間喉頭哽住,她用力地推他,用力地捶打他的脊背,卻被他緊緊擁住。
還是熟悉的溫度,不同的是多了種好聞的古龍水香味,提醒着她,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他。
她不知道這算怎麼回事,隻感覺很想哭,可是她不能在他面前哭,否則自己這些年的堅持就好像一個笑話。
“請你放開我。”瞿夏冷道,“既然碰上了,正好我也有件事情要找你。”
阚柏清聽此果然放開了她,收起剛才的失态,又恢複了冷漠的常态。
瞿夏低頭從手提包裡拿出一個卡包,然後從夾層裡抽出一張紙遞給阚柏清。
“既然現在阚總有錢了,我又正好缺錢,麻煩把這欠條上的錢款結算一下吧。”
阚柏清打開那張已經有些泛黃的A4紙,上面是自己四年前筆走龍蛇的筆迹,他還記得當時寫這封欠條的絕望心情。
那時他一名不文,左支右拙,沒有能力留住自己的愛人,妄圖用一張欠條挽回一點尊嚴。
他說:“好,我全都還給你,連本帶利。”
瞿夏不敢看他的眼睛,緊緊捏着自己的衣角,深感自己再一次傷害了眼前這個男人,自責的心情到達巅峰。
一如四年前的那個傍晚,在臨行前的機場安檢口,一個小男孩給了她這張欠條。她當時明知道他就在附近,但她還是硬着心腸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