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夏語氣也有點不好了,說完又覺得自己話太直,接下來的話便收斂了些:
“我不知道你為啥突然就放棄你的得意門生,就因為他這次沒按你的意思拒絕遠擎?我跟他很好,咱們一碼歸一碼,你不喜歡我不帶他出現在你面前,好嗎?”
瞿松華冷道:“你長這麼大我有沒有要求過你什麼?”
瞿夏覺得瞿松華前所未有的嚴肅,一時語塞。
“你不喜歡讀書,我從不逼你去補課;你不喜歡你奶奶家親戚,我從不讓你見他們;你不喜歡呆在學校,我也沒讓你一定要當老師。這次不一樣,你不能跟這樣的人在一起,不然以後你會後悔的!”
瞿夏聽見“這樣的人”,心裡有一萬個問号,但她冷靜了下來,沉着地說道:“爸,這周末我回家,我們談談這件事情。”
這通電話像是一盆冷水,活生生地澆滅了兩人剛剛還濃得化不開的激情,草草洗漱一番重新躺回床上,兩人隻是靜靜地躺着,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周天我和你一起。”阚柏清說:“我也很久沒見到老師了。”
“我看我爸這次是真生氣了。”瞿夏望着天花闆發呆,“你到底怎麼惹着他了?”
阚柏清仔細回想一下,他簽合同前确實遭到了瞿松華的反對,瞿松華一反常态地把遠擎貶低得一無是處,轉而給他推薦了一個京市的大公司。
說實話,京市那個公司自然更勝一籌,唯一的缺點是沒在蓉市設立辦事處,所有研發人員都集中在總部,所有資源也都在總部。
但蓉市是她的故鄉,他知道她一向留戀故土。
他沒告訴老師他留在蓉市的真正原因,老師也沒告訴他反對簽遠擎的真正原因。
“可能我們之間有一點誤會,解釋清楚就好了。”阚柏清側過身把瞿夏攬住,問道:“如果老師後面不反對了,我們結婚好不好?”
結婚?結婚?結婚?
瞿夏從未想過這一茬,心跳有點加快,腦子飛快轉動,幻想自己結婚是什麼樣子,穿什麼樣的婚紗,請哪些好友,中式還是西式?
“你這是在跟我求婚嗎?”
“不是,是征求你的意見。”阚柏清看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亮晶晶地望着自己,自己的心髒變得柔軟溫暖。
她總是能能讓他感覺到真摯和純粹的美好,隻要得到她的首肯,他已經有一萬個求婚的點子。
瞿夏用手撫過他的頭發,感覺這時的他像是一條乞食的小狗,含笑望着他。
今天遠擎的老闆傅應明對他大加贊賞,大筆一揮給他把項目提成提高了二十個點,還一紙認命将他定為項目的最高負責人。
提成算下來是一筆不少的收入,這将是他這二十多年年人生裡的第一桶金。
對于一個從小地方掙紮出來的男生來說,第一桶金或許應該用在更有價值的地方,但他的第一個想法是和她結婚。
久久沒有聽見身旁人的回應,阚柏清低聲說了句:“是我太急了。”
瞿夏笑了,笑得很肆意,連肩膀都跟着抖動。
她斜眼觑着阚柏清,語調輕快地說:“咱們這形勢可算是反過來了,現在該你求着我了!”
阚柏清翻身壓在她身上,将她的雙手高舉過頭頂,手臂青筋隐現,咬牙道:“本來打算今晚放過你的。”
瞿夏蹭起頭舔了一下他的嘴角,臉上是一副得意的表情,眼尾漾着笑:“放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