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陰冷氣息消失,觸手融化成一灘黑水,似在恐懼什麼,貼着地面迅速遊出卧室,南山抓着手機追出去,眼看着它貼着隔壁卧室的門縫竄了進去。
她跑過去按下門把——鎖了,進不去。
“信息交換。”女聲再次自手機裡傳出。
南山:“……”
沒有信息。
她的‘刷新點’在空中啊喂!
三秒過去,南山沒有開口,手機裡傳出女人不耐的一聲“啧”。
“臨時隊友,血殃?”南山給對面的女人一個眼神示意,對方疑惑歪頭,她無奈閉眼,快速整理思緒,開口:“我進入副本時不在房間,沒有獲得有效信息,目擊一位女性墜樓,之後的都是推測。”
話語一頓。
血殃語氣依舊冷淡:“說說看。”
“另一位玩家接到了電話,裡面的聲音具有攻擊性,我和對方都耳膜出血,污染值升高,理智受影響,挂斷後一切影響消失,此時那墜樓的女人沒有異樣,但入夜後她的屍體消失了,随後就有隐形的怪物追擊我們。”
“我推測那怪物就是墜樓的女人,可能入夜是觸發攻擊的機制。”
南山仍在淌血的左臂微微一顫,她抿了抿幹涸的嘴唇,眼眸一轉:“入夜後的房間貌似也不安全,裡面有觸手狀的怪物,具備腐蝕性,但和隐形怪物是敵對,前者強度更高,能傷害到觸手怪物,但進不去房間,應該有什麼特殊機制。”
說完,南山打量幾眼客廳,走到牆邊打開燈,坐到沙發上歇了口氣。
電話對面的血殃等了幾秒,見南山不再提供信息,也沒問‘隐形怪物和屋内怪物是敵對’的信息怎麼得來的,問了另一個問題:“怎麼想到接通電話?”
“整棟樓都在響鈴,我聽得腦袋疼,”南山甩了甩指尖的血:“好奇心又重,所以接了。”
血殃:“……”
年輕女人:“……”
“我在白霧另一邊,環境是寫字樓,有職業身份,副本開啟是傍晚,目前是我的下班時間,沒有工作内容的信息。”血殃認為南山是沒得到她的信息交換,所以不打算說更多,于是給出了兩條信息:“入夜确實是詭異攻擊玩家的觸發點,我這裡沒有隐形詭異。”
南山臉色有些白,沒什麼表情地“哦”了一聲,沒下文。
血殃:“……”
啧。
“手機别丢。”她懶得和南山周旋,挂斷電話。
南山看了眼手機屏幕,時間顯示淩晨一點。
這時間跳躍得太多了。
進副本時是傍晚,最遲六七點,一番逃命周旋,不至于花費這麼長時間。
“我叫蘇燦,蘇醒的蘇,燦爛的燦。”年輕女人這會兒上前靠近南山,自我介紹:“這是我第三個副本。”
南山擡眸:“南山,上北下南的南,山林的山。”她瞥了眼敞開的房門,起身關上門,才繼續道:“第一次。”
蘇燦一驚:“你是新人!?”
不能吧,一個新人強成這樣?
溜着詭異玩?
南山沒理會對方的驚詫,在客廳轉了一圈,進到衛生間沖洗了手臂的傷口,傷口呈細孔的洞穿狀,豎着一排,四個孔,像比較細的尖銳物體造成,聯系到擊打時肉/體的觸感和對方的攻擊方式,可能是長指甲。
擡頭,鏡子裡的臉染了幾滴鮮血,是自己的臉,就是那锃亮的光頭令她眼角抽搐。
我親愛的烏黑秀發!
旁邊挂着三條顔色不同的毛巾,她随手抽了一條撕成條綁上手臂止血,看了眼肩膀的口子,沒出血不算嚴重,又擡手瞥了眼被腐蝕得露出指骨的右手小指,纏上毛巾布條,疼得她眉毛抖了下。
“玩家總數是四,有臨時隊友,目前看來這片區域隻有我們兩個玩家,我們的隊友在白霧另一邊。”蘇燦走到洗手間門口,看着南山的動作,見她處理傷口眉頭都沒皺一下,對這個新人的評價再次拉高。
很強。
适應能力、武力值很出色,敏銳、觀察力、反應力在她接觸過的玩家中名列前茅。
是一條大腿。
“你救了我,我也算半個新人,沒得到過道具,沒法用這個作為報酬,隻能給你提供一些信息。”蘇燦思索道:“我進入副本是在403房間,有‘家人’。”
說到‘家人’時她神色陰郁,有些咬牙切齒。
南山轉身,視線落到對方臉上,移開:“救你也是自救,不用謝。”
“但我們确實需要交換信息。”
蘇燦呼出一口氣:“進入遊戲時完全屏蔽了遊戲相關的記憶,我完全把自己當做了副本本土人,遊戲裡的身份……”她神色一沉:“和現實生活中極其相似,所以代入感極高,沒有違和感。”
“因為我的污染值超過50%,遊戲警告,我才打破這層虛幻的記憶,記起玩家身份。”
她沒多說身份的事,似有些被觸碰到底線的憤怒,壓下情緒擡眼看向南山:“你說你進入遊戲時不在房間?”
“嗯。”南山神色有一瞬怪異,抿了抿唇:“我進入遊戲就處在墜落狀态,大概是從天台墜下。”
蘇燦瞪大眼:“你這都活下來了!?”她皺眉不解:“不應該是這樣,你是新人,難度應該會更低,這還是新激活的副本,初始等級E,不可能存在開局殺……”
南山想起失去意識前腦海中嗡鳴的警報和那一句惡意都要溢出的【抹殺】,眉眼沉下,“可能是我身份特殊,或是需要一個玩家去目擊‘墜樓’畫面。”
蘇燦搖搖頭:“副本兇險,但不會存在沒有邏輯的緻死規則。”
“開局殺必定得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南山攤了攤手:“可能是我太強了,遊戲怕我。”
蘇燦:“……”
你一個新人,遊戲怕你什麼?
怕你在門口反複橫跳耍詭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