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勝撞到了桃樹,撞掉了一顆桃子。”林子将桃子遞給南山,後者瞥了一眼,伸手接過,一秒便歸還。
這顆桃子已經是道具。
【副本限定道具:林子收獲的果實】
南山後背一陣發涼——
撞掉了别人的“果實”,就得付出代價。
這個副本一開始就讓她覺得違和的地方有三處。
村民布施的利益點、桃林、孤僻的老婆婆。
其一目前已有推測,其二與其一相關聯,其三大概率也與其有關系。
串聯在一起,那些違和有了解釋。
為什麼村裡靠桃林發家,種植桃樹收獲果實,村裡卻隻在枝頭和供台見到桃果?
按理說,一個地方靠什麼吃飯,用來招待客人時就會先展示自己的優勢。
比如靠海的地方待客一定會有一餐是海鮮宴,而桃林靠桃,就算這些難民算不上客人,這麼多天了,連她這個被招待的“大師”都沒被贈予過一枚桃果。
很明顯,此桃非彼桃,人類不配也不能食用村裡的桃果。
那“桃”到底是什麼?
南山看着面前一張張惶恐的臉,輕歎:“村中的确有邪祟,桃果并非可食用的果子。”
鈴铛:“那是什麼?”
“是血肉,是人命。”
【劇情解鎖度:30%】
衆人瞪大眼,一會兒看面闆上的數值,一會兒看向對面的僧人,背脊一陣陣發涼。
她們突然看向林子手裡的桃子,齊齊後退,驚慌失措。
“怪不得!怪不得村子裡沒人吃桃子,隻供給那個佛像!”
“那我們的主線該怎麼完成?一定要殺人嗎?”
“去哪裡殺?我請問你!?玩家之間不能互相傷害!”
“那林子手裡的桃子怎麼解釋!”
她們慌亂、惶恐,瞳孔止不住的顫。
俞舒羽臉色發白,盯着那顆桃子,問:“是道具嗎?”
林子慘白着臉點頭:“是我收獲的果實。”
“你看!可以的!隻要靠規則就不算動手,系統允許的!”
“狗屁遊戲就是想看玩家互相殘殺!”
俞舒羽卻搖了搖頭:“他也完不成主線。”
衆人似被掐住脖子的雞,瞬間噤聲。
“忘了嗎?主線是‘收獲自己的果實’,隻有屬于自己的那棵桃樹長出來的果實,才是自己的。”俞舒羽喉結一滾:“他這個道具就算有用,也隻能完成主線二。”
鈴铛瞪大眼:“我們的桃樹生長進度都是一樣的!林子的那棵樹也沒有結果!”
俞舒羽點頭:“所以——利用規則害死玩家,這條命的判定不在玩家身上,依舊屬于副本。”
“互相殘殺是沒有意義的。”
“那這是什麼意思……”
“這樣不行那也不行!”
“這主線根本就完成不了!”
南山裝作聽不懂也很累,出聲打斷:“諸位沒發現村中的難民數量少了許多嗎?”
她起身将自己用過的那盆水放到地面:“沒發現——你們都瘦得不成人樣了嗎?”
衆人看着水面的倒影,似被重錘擊中,身子顫個不停,眼前的一切扭曲又清晰,他們紛紛擡起手看着自己瘦得皮包骨的手臂,瞳孔放大。
殷雲瀾看着身旁失神的俞舒羽,紅眸凝視着瘦弱的僧人,升起一絲喟歎。
這個新人,具備一切成為強者的資質。
聰明、理智、強大的自制力,以及——統帥力。
不知道上面有沒有注意到她,她的組一直都缺人。
鈴铛攥緊手,嗓子發緊:“所以……肥料根本就不是桶裡的東西。”
南山眸子略沉:“桃樹的養分,是你我。”
【劇情解鎖度:40%】
衆人惶惶,似被掐住脖子,說不出一句話,隻能顫抖着望着南山,眼帶祈求,求救聲自眼眸中跑出。
無聲卻刺痛耳膜。
南山偏過臉,閉了閉眼。
為什麼彈幕一直說來不及了。
因為他們每天都在損失血肉、生命,用來供給桃樹。
他們獻祭自己,才能長出屬于自己的果實。
可是那時候,隻剩下果實。
“獻祭”這個詞也不對,損失的血肉和生命是“代價”。
不提供污染值也是因為隻要玩家住在桃村,就算什麼都不做,污染值每天都會增加。
為了增加副本難度,所以不提供此數值。
俞舒羽其實有猜到一些,精神狀态還算良好,畢竟也算半個老手了,不至于這點事情就六神無主,更何況她身邊還有個“定海神針”,她上前一步,問南山:“大師知道我們為什麼會損失血肉嗎?”
衆人堪堪拉回思緒,聽到這句話,再次激動起來。
“對啊!難道待在村裡就要丢命,七天一到全都死,這副本不可能還有五次通關數據的!”
“一定還有辦法!”
南山淡淡應聲,道:“住所、食物,及——”眼眸一轉,掃過那幾名拿過銅币的玩家:“錢财。”
“一切看似免費的,來自于桃村的物什,都并非免費。”
有看不到的“代價”,無時無刻存在着,吸食着難民和玩家的生命。
【劇情解鎖度:50%】
看到這條提示,玩家再次炸鍋。
“去他大爺的!我就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更沒有白吃的一日三餐!更何況這狗屁村子還包住!”
“我以為是副本提供的便利,沒想到是方便要我命的便利。”
“你們這些貪貨還去拿香油錢!真是瘋了!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