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裡禁止使用電子煙。”
濃密的棕發下一雙鷹眼擡起,隔着面具也能看出高挺的鼻梁和平直的嘴唇,長着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手指間卻流裡流氣地夾着一隻電子煙——在邊遠星球十分受二十幾歲無業青年歡迎的成瘾物。
科瓦挑釁地前傾身體,微擡下巴朝眼前眉目清俊的黑發侍者吐出一口葡萄酒味的煙霧:“和客人這麼說話,這就是希望地的待客禮儀嗎?你這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子——啊!”
話沒說完科瓦就慘叫了一聲,手腕被人反向一扭,骨頭清晰地咔哒一響,電子煙從脫力的指間滑落,被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接住,輕巧收入左胸的口袋中。
煙霧散去,露出侍者冷淡的眉眼:“失禮。”
直到侍者消失在人群中,科瓦才察覺自己背後出了一層冷汗,他悻悻地用另一隻手拿了一杯香槟,牛飲了好一會,才微微躬身長出一口氣。
希望地的侍者果然不是一般人。
他故作鎮定地扭了扭手腕,視線掃到一處昏暗的角落時停下,彩色燈光照不見的皮質沙發上正孤零零地坐着一個穿着黑絲絨長裙的女人。即便視線模糊,但隻要是個正常的男人,都能依靠本能分辨出那一定是個美人。
科瓦深吸一口氣,握住一杯新的香槟,挺了挺胸,昂首闊步往沙發走去。
斑斓光影如波光粼粼的水波劃過。
比精緻的鑽石項鍊、耳墜更奪目的是冷白的皮膚和因為主人不太高興而微抿的紅唇。科瓦無端想起在紀錄片裡看到的天然櫻桃,飽滿,鮮紅欲滴。盡管上半張臉掩在小巧精緻的金色面具下,那雙眼睛卻如浸在夜色裡的海水,幽藍,神秘,有着極緻的吸引力。金發高高盤起露出圓潤的耳垂,扣着一對藍寶石耳墜,随着主人的視線輕輕晃動。
冷豔美人,科瓦毫不猶豫做出評價,并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着,随後舉着香槟步履款款走到美人旁邊坐下,擠眉弄眼地吹了個口哨:“一個人?”
美人抱着臂冷冷看着燈光下的人群,聲音并不如科瓦想象中的清亮,而是有些低啞:“我等人。”
科瓦自來熟地把手放到美人背後的沙發肩上,輕佻地微微湊近,美人身上幽冷的香氣在空氣中流動:“在等什麼人?有沒有人和你說過,美人的時間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需要美人花時間等的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叫科瓦·莫涅斯,莫捏斯這個姓氏在希望地意味着什麼,小姐應該知道吧?如果想換個男人,可以考慮我。”
美人輕輕扭過了頭,但不是朝科瓦的方向,而是往右邊挪了一大步,和科瓦拉開一臂的距離:“我在等我丈夫。”
“丈夫?”科瓦不屑地笑了一聲,“小姐,在希望地所有法規都是無效的,換句話說,你想立刻換個丈夫在這裡都是允許的。”
“是嗎?”美人意味深長地一笑,擡了擡下巴,搖晃的寶石耳墜折射出奪目的色彩,“你和我丈夫當面說吧。”
欲擒故縱的把戲,他見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