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成子,是我皇兄來了嗎!”
沈元聿坐在書桌前,握着筆,筆下是一本已經做滿工工整整筆記摘抄的文集,一見自己的貼身太監跑進來,他就一邊裝模作樣擺出抄書的樣子,一邊迫不及待地問對方。
昨天他被他的皇兄的貼身護衛從冷宮喊了回來,本以為能見到他的皇兄,哪想卻被告知對方有事要辦。
沈元聿當時雖失落,卻并未多想。
畢竟他知道,自從他們父皇知曉東瀛之地有一位已經活了一百五十多歲的高人,派人親自将其迎回,奉作他們北朝國師後,便整日與之在道觀之内求仙問道,将監國之職全數甩給他皇兄與他們皇叔禹王。
可即便如此,沈元聿以往一旦讓人傳信到東宮,說自己想見皇兄,他的皇兄第二天不管多忙,都會擠時間來看他。
沈元聿以為這次也是和以往一樣,于是一大清早就讓人去東宮傳信,并且自己裝出伏案苦讀的模樣,隻希望他的皇兄一來,就能看到他懸梁刺股的表現。
哪知小太監卻擦了擦汗:“回殿下的話,太子殿下沒有來,是何公公兄弟倆……”
沈元聿疑惑皺眉:“何公公?”
小成子趕緊解釋:“就是昨日在冷宮幫我們帶路的那兩個公公。”
沈元聿想起了他們,但馬上就奇怪他們兄弟倆怎麼會突然找自己,本想随便打發了,哪知小成子卻說:“他們說是有事要說,還是關于太子殿下的……”
沈元聿立馬精神起來,“快帶他們進來。”
“十四殿下。”
大小何公公兄弟倆一進來就極谄媚地磕頭行禮,甚至還打算開始拍馬屁。
沈元聿卻對這些不敢興趣,直接打斷問:“你們知道我們皇兄什麼事情?”
何公公兄弟倆對視一眼,小何公公便低聲道:“十四殿下,是這樣的,昨天從那廢棄宮殿回去之後,我們兄弟倆又去尋了一遍青令那小子去了哪裡,卻左右見不到他,直到天黑了之後,我們見到了他被送回冷宮,而送他回來的人,我們瞧着似乎是……”
他咽了咽口水,悄悄打量了眼沈元聿的表情。
沈元聿有些不耐煩:“到底是誰!快說!”
小何公公被吓得一哆嗦,立馬道:“似乎昨日見過的賀宵大人!”
“賀宵?”
這個回答讓沈元聿一愣,“可他昨天送我回來了之後,不是說又回去皇兄身邊……”
聲音戛然而止。
小何公公鬥膽用眼角餘光去瞟,卻看到了沈元聿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差。
“啪——!”
沈元聿将蘸滿墨汁的毛筆狠狠砸在地上,起身就急急往外走,小成子和大小何公公立馬跟了上去。
飛一樣沖來東宮,卻被告知沈長冀不在,沈元聿又不得不吃了一肚子火。
而就在他打算離開時,卻突然聽到角落裡有兩個小太監在說話。
“你說昨天來我們東宮裡的那個人是誰?”
“這我哪裡知道,但是我聽說,原本還在處理公務的太子殿下,都低語抽空問了好幾次他的狀況!”
“這也沒什麼吧,畢竟我們太子殿下一向待人親善,連踏雪這隻貓都如此……”
“不一樣!我來東宮這麼多年了,也從未見過太子殿下如此記挂着這麼一個人啊,就連以前十四殿下病了,咱們殿下似乎都未如此上心過……”
“是誰!”
兩個小太監一聽這宛如暴雷般的怒吼聲,回頭一看,頓時吓得臉色蒼白如紙,“撲通”兩聲,磕頭如搗蒜着求饒。
沈元聿一把拽起一個小太監,神情猙獰質問:“快說,昨天那個人到底是誰?!”
小太監被吓得渾身哆嗦,話都緊張得說不出,“殿下您說什麼,我…我不知……啊!”
沈元聿把人摔在地上,狠狠踩住他的小腿,小太監疼得不行,終于開口:“十四殿下,我們也不知道,隻知道那人是個中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