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顫顫巍巍走一步又回頭看看,顫顫巍巍再走一步,又回頭看看,直到确定姮娘沒看着,它才也加入了環繞姮娘的圈兒裡。
“好奇怪啊。”陳驚鵲再次随便逮到一隻狸奴。
“什麼?”
“這些狸奴怎麼都圍着你轉圈?”
“許是愛轉圈。”
陳驚鵲笑出聲。
蘇問情仍在觀月大院喝茶,門卻突然被打開。幾個戴着帷帽的陌生人繞過屏風進來。
“你們如何能讓旁人闖進來?”蘇問情話裡有些怒意。
“我來,伊們是擋不住的。”
為首的将帷帽摘下,身後幾個女男也紛紛摘下帷帽。
“問情不曾見過我。我也不曾想過,問情會是這般行事風格。”來人毫不客氣地在空處坐下。
“炘人的君輔一向是能者為之,你未免太心急了。”這人說話時眼睛不帶笑意,聲音卻是帶着笑意。
“你雖還是個孩子,可已經被選為了少輔,要會擔得起責任。你背後有什麼人要試探什麼我不管。”來人目光将四下掃過一遍,“可當家掌權的想得到什麼東西,就在觀月大院明搶,不光鮮的。你身後也有一家子人呢。”
“你是什麼人?”蘇問情此時卻平和下來。
“河北路冀州人,都稱我觀音。算起來,咱們兩個還是同職。”
蘇問情持扇的手一抖。
“那幾個孩子也不是沒家裡關照的人。都是有自己主意不愛聽話兒的。今日之事,我不過多插手,讓你自己家關起門來說。可不能再有下次了。”
黃昏來得很快,狸奴也該各自回家了,或許牠們自己也知曉該走,巳野将一群群貓抱出院子時,還有幾隻自己跳上房頂消失不見。
突然,巳野眼睛一閃,瞬間做出戰鬥的進擊狀态,那身形姿态如同發現勁敵的雌獅。姮娘的手指卻迅速地擦過花枝和巳野的肩膀,花枝微顫,巳野收勢。
姮娘腳步扭轉,手中一個東西破空打出去,伊紅色的裙擺還沒跟上,在空中扭了一個弧,弧還沒落下來,打出去的葉子在空中旋了幾圈,噗一聲,樹葉擊碎了什麼東西。
“果然如此。”
不打招呼就來的人翻身落到院子裡。
陳驚鵲連忙跑進牆邊亭子裡,生怕打起來。
來人約四十多歲的年紀,身形瘦削,帶些不苟言笑,舉止間松弛有度卻帶些伐道之相和死氣。伊将一隻破了洞的帷帽扔給身後的人。
“姮娘見安,某季姜慈。”
陳驚鵲平複着自己的呼吸,将半個身子隐藏在柱子後。這就是姜慈啊......“堂堂少君,不愛走尋常路。”
“姜某從小到大就沒走過尋常路,讓陳娘子見笑了。”
“我沒笑。”陳驚鵲下意識反駁,伊真的沒笑。
姜慈帶着笑意點點頭,又看向姮娘,“這次總算能見,你我可詳談否?”
“請。”
陳驚鵲跟過去,卻在門外站住了腳,伊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進來,都是與我一同做事的人,猶豫什麼?”屋裡姮娘道。